见。”转眼之间,仁鼎进内,见礼已毕,分宾主坐定。仁鼎道:“罪人投案,蒙大人加以礼貌,感激之至。”孔式仪道:“本在同寅,说那里话来。但不知寅兄突然的犯了何罪?”仁鼎见问,便将倒塌屋顶,不见定风、辟火两珠的话说了一遍。孔式仪道:“究属这珠子是什么胆大不要脸的贼子偷去呢?”仁鼎听他明明骂着自己,却不敢认账,只得含糊说道:“无论何人偷去,但既是在下监工,则罪过定然推不开去。总求大人笔下照应一点;若照私盗国宝定罪,这就担承不起了。”式仪听毕,把脸向下一沉,说道:“原来如此。但兄弟现为刑臣,不能废国家法律,还有件事要对不住寅兄呢!”说毕,便传了司刑官拿过一条铁链圈在仁鼎项下,便押解待罪所去讫。

过了半晌,又见执帖的进来说道:“现有工部侍郎马仁马大人在外面请见,说有要事同大人面谈。”孔式仪一面叫“请”,便亲自迎出,见了马仁,执着手一同入内。马仁便将他招至厅旁小房中间,道:“金仁鼎那厮可曾到吗?”式仪道:“久已到了。”马仁道:“适才金丞相到我那边托我转来相恳求,想一个避重就轻的法子,代他保全一点。”说着便从腰间拿出一封包裹,方方的,同一块小砖一样,说道:“这就是老贼孝敬你的。在我看,他这些钱财叫做来得不明,去得正好。老兄清苦的差使也当很了,像这样现成钱弄他几个,也不为丧德,而且又并无一些处分。”却说孔式仪这人本属清廉正直,铁面无私,但因马仁这一篇说头觉得倒也中听,因将包裹接来一试,知道是一方金叶,足有百两左右,遂说道:“此物暂存兄处,须候着圣旨下来,看上面怎样说法,方好办理。请你致意这老贼:说孔某总照看一点是了,要一定买足我欺君枉法,恐怕他赃银再多些,却买不动我孔式仪呢!”

二人正然谈说,忽见一个家人忙急急的进来说道:“老爷赶紧出去,有一位宫爷,说奉了皇上口传的旨意要见大人。”马仁说道:“孔兄就去罢,想系也因金仁鼎的事件。我就在此候个的实信息,斟酌妥了,要去回覆老贼也好。”孔式仪说了声“少陪”,随即出了小房。却见那太监已经进了厅屋,搭眼一看,却喜这位太监是个熟识的,忙迎上招呼道:“金宫爷请了。”那太监哈哈一笑道:“请了请了,但是孔大人儿升了这大一个官儿,咱家们还没有恭喜呢!”孔式仪道:“岂敢岂敢,就是金宫爷说近来也升了伺殿的总管,下官也不曾过去道喜。”太监道:“这样说来,咱们俩口算冲了罢。”说罢又哈哈的笑了一阵,这才坐下。家人送上茶来,金太监接着喝了一口,道:“请问咱的孔大人儿,适才的时刻,可曾有一个儿金御史到贵衙门自行投到吗?”孔式仪道:“有的,现今押在待罪所了。”金太监道:“咱家儿来惊动孔大人儿,也不因别个,就因这个金御史。他监修大成庙,将大雄宝殿正殿屋顶儿上两颗珠子私下偷去,不料万岁爷在那庙里做圆满,查点到了。现今冲冲大怒,特为叫咱们来知照孔大人儿一句:就叫随即儿审一审口供,追回那一粒儿定风珠、一粒儿辟火珠,照那私盗国宝的罪过减一等儿定他个罪名算了。但是孔大人儿是不能耽搁的,万岁爷的性情,咱的孔大人儿也该晓得。咱们言不多读了。”说毕,站起身往外就走,孔式仪一直送至大堂之下。

将要回头,只见头门外围着无数的人,一片人声,哭的笑的、吵的骂的,听不出个究竟。孔式仪便信步走了去照看照看,将近头门,就听人说道:“和尚你丢手罢,勿要再撒野罢,大人已出来了。”看的人一声喧嚷,都跑了一个干净。孔式仪近前一望,原来一个邋遢和尚纠住一个门军在那里厮打。孔式仪本不曾见过济公是什么样子,自然认不得他,忙喝道:“快些丢手,你们相打的所因何事?”那门军见济公松手,便上前跪下哭诉道:“这个和尚不知道是那里来的,他进了衙门直往里走,小的上前问他有甚事的,他说道:‘事情大呢,不便告诉你的。’又问他叫什么名字,才好通报,他说他的名字在家里忘掉带出来了。小的见他疯子样的,只得上前阻止,那知他一把将小的纠住由上至下打了几十个花样:说道‘泰山压顶’,他便一手将小的头接到地下;说道‘金鸡独立’,他便一脚将小的的左腿挑在半空;说道‘王母偷桃’,他便从小人裆下一把捏得生痛;说道‘猛虎翻身’,他便将小的平摆地下,揉得来、捏得去,滚了七八个滚。大众看的人越笑得凶,他便越发有劲,小的便越发吃苦。”说毕,吃噎吃噎的哭个不住。

孔式仅听毕,正然要问和尚的底细,忽见外面吆呼吆呼的两个湖西营的兵抬一个,就同猪子样的抬了几十个和尚来了。式仪正然诧异,只见杨魁等进前说了一声:“孔大人请了。”式仪道,“原来三位将军,失迎失迎。”杨魁道:“好说好说,借问大人一声,适才济公圣僧可曾到这里来吗?”式仪一听,恍然大悟,忙用手指着道:“兄弟却不认识,这可是圣僧吗?”此时济公真个打得辛苦了,就骑马坐在门旁石墩上,一手支着下腮,呼呼的在那里睡着了。杨魁连忙近前一看,笑道:“一些不舛。”便用手推一推道:“师父醒来。”济公听喊,便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