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三付牙牌,或用一色三张或用杂色,排成一付点面,说四书一句, 《西厢》一句,古诗一句,都要切贴点面,仿他的令而行.倒还见点心思。说错了与说不出的,以及所说与牙牌点色乖谬,均罚酒三杯。你们看可好不好?”王兰道: “小癯想的很好,谅必你如今《西厢》、古诗是熟读的了。不若你做个令官,从你行起。”梅仙笑嘻嘻道: “我说错了,也要受罚,你们却不司‘笑我。”叫人取过三付牙牌,摊在桌上。自己满斟了令官杯,一饮而尽道:“可以无分次序,谁有了谁说,我们行个夹杂令何如?”说着,拣了三张摆在—处, 众人看是三张天牌,见梅仙低头想了半会.道:
  四书:问有余曰无矣。  
  西厢:碧悠悠青天来阔。
  古诗:三十六宫都是春。
  说毕,对众人道: “可用得用不得?”伯青叫好道: “真真贴切不浮,却亏你想得到。”众人亦同声称赞,王兰伸手亦取了三张,是一色地牌,想了想道:
  其为物不贰。线脱珍珠。六宫粉黛无颜色。
  众人听了,击桌痛赞。右边西席上,也摆了三付牙牌。小怜取了一张人牌,一张黑—卜,一张天牌,是个马军的点色,遂说道:
  冠者五六人。隔花人远天涯近。绿杨红杏间疏梅。
  慧珠等同声赞好,隔席王兰拍桌道: “爱卿此令,一丝不滥,非独切贴点面,连意思都达出来了。大约再行都不能过于此令。”
  从龙道: “爱卿真个聪明,每有所作都另具心思,高人一着。”
  洛珠见王兰与众人夸奖小怜,心内不服起来,要行一条出色的令,好压倒他。忙取了两张人牌,一张和牌,成了个巧合四的点色。凝思了一会,笑吟吟的道:
  人也合而言之。月明才上柳梢头,却早人约黄昏后。
  杜鹃枝上月三更。
  两席上一齐叫好不绝,伯青道: “此令既合点色而又贯串一气,绾合天然。我觉道柔云此作,又胜于爱卿了。”众人亦点首称是。洛珠好生得意,自己满饮了一杯。东席上,伯青取过了三张长三,摆在面前,指着这三张牌向众人说道:
  其身不正,是垂柳在晚风前。无数蜻蜓齐上下。
  从龙道: “好个其身不正,酷肖其形。”汉槎坐在桌前,不言不语的揣摩,也成了—付点面,对众人道: “我有一条,觉得不甚妥贴,说出来诸兄斟酌。”王兰笑道: “子骞今番切不可再行出龟字令来。”引得众人想起前事,都拍掌狂笑,汉槎脸一红道:“偏是者香会刻薄人。”伸手取了一张地牌,一张长二,一张长三,是个顺水鱼的点色,说道:
  半途而废,这生后生。春色先归十二楼。
  众人赞好,王兰道: “到底点了主事,学问长进了,也不晓得是近日祝小姐的雅化。”大众正在说笑,西席上慧珠取了三张四六,说道: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人间天上。共欢天意同人意。
  小凤赞道: “畹姐蛆这条令,融贯得毫无斧凿痕迹。我看此令不难说出,所难在三句既要贴切点色,又要一气呵成方妙。若杂凑起来,纵好也逊人一筹。”东席众人齐声称是,又夸奖慧珠行的这条令,果然不谬芳君的赏识。小风也取了两张长三,一张幺二过来,成了个巧合三的点面,乃道:
  所就三所去三。两当一弄成合。雁行中断惜离群。
  两席皆称赞不已。东席上梅仙又想就了一付,取过三张二五,说道:  
  不待三,然则子之失伍也亦多矣。今日见梅开忽经半载。六街灯火伴梅花。
  众人齐赞这条令刻划尽善,从龙笑道: “真正文法一变,又有截搭题的样式来了。”自己也取过三张牙牌,是一色幺六,道:
  天地位焉。何干天地无私。天长地阔岭头分。
  伯青道: “幺六恰好是半天半地,在田兄即用天地联络,真切贴之至。”西席上小黛见众人都挨次说了,忙伸手取过两张梅花,一张二三,是个巧合五的点色,正待要说,只见玉梅笑嘻嘻走至桌前道: “我也胡乱想成了一付,说出来求姑娘们指教,未知可用得?”隔席王兰拍手道: “我倒忘却你了,平日见你偷着看书写字,又有你家姑娘讲究,不愁不是个小方家。何妨说出来,人众听听。”玉梅答应,伸手在桌上取了两张地牌,一张和牌,是个红五色点面,道: 
  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只将这笔尖儿敢横扫五千人。五更三点入鹓行。
  东席上众人齐声赞好道: “有其主必有其婢,好个横扫五千人,真乃工于形肖,而且具见心性。你有此才华,还怕不扫倒若辈,由此骚坛之上又添一小蜚将了。”小风。小怜也大为赞赏得意,小黛等人莫不折服。最难他并不专心向学,不过偷闲剽窃得一点半点,真要愧死那皓首穷经,一世无成之辈。洛珠对小黛道:“你只顾夸赞玉梅那丫头,你还没有缴令呢!难不成想吃罚酒么?再者,你的令倘不及玉梅,那不是婢学夫人,夫人要学婢了。”小黛笑了笑,指着先前一付巧合五,道:
  子男同一位凡五等。我是散相思的五瘟使。南枝才放两三花。  
  众人赞妙不绝,洛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