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又问:“尔纵步能有多远?”湘莲道:“高将三丈,远只十寻。”羽客道:“有这底子,再缓缓学罢。”
  自此,湘莲跟随羽客,陶熔两年,剑戟鞭锤、枪刀杆棒、武艺拳法,色色俱精。惟炼气并剑术乃羽客秘传,尤为奥妙。取人首级,易如反掌,即摧锋陷阵,能数日不食,并授五遁之术。光阴易逝,两年后艺术俱精。
  一日,羽客带了湘莲入市行沽。走出街头,见一妇人年逾五旬,同一女在门外闲眺。湘莲未见则已,一见此女,不觉泪涌如泉,几至失声哭出。羽客问道:“你何故如此悲伤?”湘莲道:“弟子一生隐恨,因为已故妻子,像此女一模无二。今日见此思彼,,悲从中来,故尔如此。”遂将当日在家,如何游侠交朋,如何定亲反悔,以致妻亡身遁,细诉出来。羽客道:“尔的始终行径,我已先知。此女即尔前妻再世,父母双亡,随着邻媪过活,名叫卞双卿,十年内尔再来此处,完尔正配姻缘。”湘莲道:“弟子永随师父,并无他往之心。”羽客道:“尔学艺已成,目今去往辰州一游。彼处大有机会,在彼耽搁两年,仍旧回家,干尔功名事业。埃功名成就,再来此成亲,正其时矣。尔命有二妻,回京时另有别缘奇遇。”湘莲问道:“但不知缘在何处?望师父指示。”羽客道:“还是尔生疑之所。但彼处径渭自分,贞淫各别。尔前以疑心,误杀尔妻,今再勿多疑了。我今引尔到此,原替尔定情除虑。明日即可登程,十年中来此。我侯尔姻缘一毕,就潜迹深山去了。
  湘莲听罢,泪下如雨道:“弟子少亡父母,孑然一身。就在此侍奉师父,何必他适。”羽客道:“富贵逼人,尔的际遇到了,不可错过。尔今日即见此女,固难割舍。但你们缘由天定,日后必得成全。只当我今日未引尔来,未见此女罢了。尔到彼打擂,必需发手容情。切记!切记!”
  湘莲应诺,心中依恋难抛,无如师命又不敢违,次日收拾行装,痛哭在地,拜别了师父,硬着心肠走了。行程不表。
  看看已到辰州,寻了一所僻静客店歇下。次日起来,听得摆擂,饱餐结束,问到那里。只见一座宽敞擂台,高有丈余,两边彩棚,男东女西。看的人拥挤不开,湘莲远远站住,离台有十数丈。
  原来此处有一巨富乡绅公子陶长春,专好结交豪杰之土,习学拳棒。表妹李双兰,丰姿绝美,武艺精强,摆此擂台,专为择婿而设。输者勿论,赢者赠以礼物,选中者议婚。必需武艺超群,人品出众者,才得入选。附近游侠公子也不知打败多少。今日正是擂期,湘莲到此领略,只见打擂的纷纷而来,—都是少年武生。台中坐着个教习,里首坐着个师父。两人身长膀阔,大目浓眉。来的十几个少年都输了,只有一人打个平手。
  停了一会,那教习得意昂昂,站在台口说道个四方朋友,还有那个纳命的来会会?湘莲听说,不觉无名火起,厉声叫道:“俺来也。”将身一纵,轻轻落在台上。
  教习吃一大惊,见来人纵法如此,必是高手。下面看的人齐声喝采,左右两棚,早惊动了众人。陶长春心想:“此人美如冠玉,纵法如此高捷。”不禁心驰意动。独有双兰一见,更惊喜异常:“不知何方人氏,竟有这个绝美男儿。看其本领,交起手来,师父必输。我正好去会他,联络姻缘。不知皇天能如我愿否?”
  不言双兰心中暗卜,再说教习道:“尊客贵处何方?留下名来。”湘莲道:“我京都柳湘莲是也。请教尊章。”教习道:“我莫望,家师聂成,在此摆擂年余,未逢敌手。你是好的,请罢:”两人踹了一回,行鸡步左右遮拦,立定门户,惭渐折到台心。莫望说声“请”,递一手过来,湘莲将手一压下去。莫望抽出手,照湘莲耳根一拳。湘莲托开,就腰眼边还一拳过去,莫望将身一卸。二人往来进退,或上或下,搅作一团。湘莲估量其技甚低,固意撮弄,如耍孩儿一般,顽了一会,再把莫望打倒,一手抓住后领,一手揪住后腰搭缚,提到台口,往底下轻轻一丢,说声:“去罢!”
  聂成见徒弟出丑,忙道:“我来了!”湘莲见他凶猛,心内存神;两人照前走了门户,交起手来,上下进取,左右钩攀。聂成恨不得一下将湘莲打翻,争奈此人身捷力强,万难取胜,只得奋尽浑身伎俩,抖擞精神,走了几转,格架遮拦,腾挪偏闪,看看要输了,聂成得空,当心一掌打来,掌下藏着一腿,名鬼袖腿,诱湘莲的手来格,指望一腿蹬去,湘莲必伤。那知湘莲乖觉,知道这腿之法,假意用手去挡,把身子往旁边一扭,右手往上一托,正托住聂成腿股,左手用了三四分劲,说时迟,那时快,照股上一拳,跌得两丈远。聂成挣了一会才爬起来,又斗。湘莲又合他走了几转。聂成力尽筋疲,汗流浃背。湘莲心想:“不如早开发了他,免得延缠。”手上解数紧逼起来。聂成心慌,招架不及,又被湘莲打倒,如扑地虎一般。这拳重些,挣扎不起来。湘莲将他提空道:“我今发手容情,下去罢!”也轻轻丢了下台。看的众人,见个美英雄如此拳法,一片喝采之声,轰闹不已。
  湘莲正欲下台,只见右边棚内坐的一个美女忽然立起,褪去长衣,里面结束已定,金莲在朱栏上一点,纵至台心。湘莲一见,十分纳罕。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