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认的了?我每日抱怨老天,只说无个报应,谁知都是我无知作孽的话,今日方知果然神佛有灵,不负好人!我因掉在坑中,怨气攻心,一怒之间就要碰死。岂意神天见怜,转祸为福。如此这般,失目复明。岂非苍天再造之德?咱夫妻快些望空叩拜!”平氏听了此言,犹如得性命一般,欢喜非常,口中只念“救苦观音、阿弥陀佛”,夫妻双双拜倒,连那五六岁的孩子也踊跃起来,跟着他父母磕头,说:“我爹爹眼可好了!哑叭放下公子,也来叩拜。拜毕平身,守仁叫平氏取出那破口袋子来,打开与哑叭看,两个元宝、一锭金子,还有几百铜钱,说:“大哥,这是你的原物,拿了去罢。”说着,照旧装上,递过来了。

  哑叭含笑,摆手摇头,往后倒退。守仁不解其意,问道:“哑兄却是为何?”

    任守志向前把守仁拉一把,指指心来指指天。拍拍守仁拍拍己,执手躬身面向南。
  比着样子来屋里躺,回身找了个破碗端。自己嘴上比一比,复又送到守仁前。拾了根草
  地下画,画的是二人对拜在平川。一边一个将头叩,香案纸马供中间。画完指与守仁看, 
  口内哈哈三五番。闹的守仁直了眼,不解其中就里缘。平氏参透其中意,叫声哑兄你听
  言:“莫非要与夫结拜,意思要住我家园?”哑叭听见这一问,心中欢喜乐非凡。又是点
  头又是拍手,又指心来又指天。不住的哼哈看平氏,单守仁醒悟含春把话言。

说:“哑兄果是此意么?”哑叭不住点头。守仁说:“你这意思,我也明白了。因我不吞你的金银,你心中感念不过,因见我家寒苦,与你结拜将此金银作营运,成个事业,鱼水相帮么?”哑叭见他越说越是,喜的他眉欢眼笑,连连点头。哈哈不已。守仁沉吟了一回,说:“大哥!我有一言,说来不要见怪。一则你不能说明这金银的来历;二则不知你是何方人氏,因何至此。你固然是一片好心,但恐其中有什么干系,岂不连累于我?”哑叭不住摇头,指天指地。守仁说:“你指天地明心,想必无甚干系。但不知这孩子是你何人?”平氏说:“等我猜猜?是大哥的儿子么?”哑叭连忙摆手。平氏说:“不然就是兄弟,想必是父母都不在了?”哑叭连连点头。守仁说:“结义同居,抚养幼弟,到也罢了。看面貌你不过二十四五,我今年三十一岁,可就要僭大了。又不知你的姓名,既然结义,咱三人就如同亲手足一般,我名单守仁,与贤弟更名单守义,这小兄弟取名单守英,你可如意么?”哑叭闻言,点头欢喜,暗暗称异:“他名守仁,我名守志,这果然是兄弟排称。

    可见是前缘一定该如此,暗暗相合作弟兄。暂且抚养小公子,帮助恩弟把家道成。
  打听千岁回故里,是他父子好相逢。”这哑叭思思想想心内喜,守仁平氏不消停。院中忙
  把破桌放,供上清泉水一盏。瓦炉之内将香上,二人拜倒意深深。守仁祝告了结义话, 
  任守志回身又拜嫂合兄。成郎又把叔父拜,一家欢喜乐无穷。守仁换银买柴米,这才煮
  饭把饥充。从此弟兄商量着,愧死同胞一母生。任守志,时刻抱着小公子,行走坐卧手
  不松。平氏看待如骨肉,一家和气甚安宁。择选本庄良家女,先与哑叭把婚成。单守仁
  一念仁心交好运,诸凡作事利源增。不上十年与八载,穷汉成了大富翁。公子长到七岁
  上,请师教训把书攻。这些都是后来话,书中先找上回零。且说毒妇任婆子,送出公子
  转身房中。看了看二娘秋月依然睡,老恶妇复又翻身望外行。躺在廊下竹床上,双合二
  目暂朦胧。忽忽悠悠睡不稳,不多时画鼓频敲过五更。婆子起身取凉水,先到秋月卧房
  中。慢慢与他灌了口,又到那兰房掀起被红绫。也与素娘吃下去,看着鸡唱大天明。婆
  子依旧出房去,躺在床中声不哼。

那秋月醒转过来,猛然睁眼,看见天已大亮,一翻身忙忙起来,口内说:“好醉,好醉,直死睡了这一夜!也不知公子哭起来无有,快瞧瞧去。”一面说,一面走至堂屋,听得鸦雀无声,心里说:“二奶奶也大醉了,还没醒呢。”遂轻轻推开门,走进房中,慢慢掀起绣幔,但只见有枕褥,不见公子,又一看,也不在素娘被中。不由心下吃惊,忙唤了声奶奶。素娘此时也将醒来,微开眼,应了一声:“作什么?”秋月说:“公子呢?谁抱去了?”素娘睁眼一看,也吃了一惊,一翻身坐起:“今日如何睡的这样死?这早可有谁抱了他去,你快瞧瞧去,想任妈抱往前边去。”说着,也就下了牙床。

  秋月听说,忙忙走至院中,听的睡鼾,回头一看,只见任婆子四脚拉叉,躺在床上,睡的正好。秋月越发慌张起来,跑至跟前,用手连推带搡,说:“任妈妈醒来,醒来!你可看见是谁抱了公子去了?”婆子假装猛醒之状,愕愕怔怔,问道:“你说什么呢?”秋月说:“我问你没看见公子么?”婆子说:“我醉了一夜,醒在你后头,你怎么问我呢?”秋月闻言,也顾不的回答,转身往前跑。开了南角门,走至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