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右探听消息。二更的时候,月色正明,见九官拿着明晃晃的刀,赶着行素,从树林里走过,我本欲上前帮他,却撞着我的父亲,被他唤回睡了。明朝,传说树林下有两尸是被人斫死的。我去看时,一个就是行素,这一个却是杨申,大都俱是他斫死的了。” 小端曰:“这杨申平日与他有仇么,为何也死在这里。”耀基曰:“有仇没仇,这都不知。尸在一处,大都俱是他斫死的。”小端曰:“可惜后半截,你不曾眼见。如有人眼见时,我们替你告官不妨的。只是猜测的说话,如何告诉得官府呢。” 耀基闻这话,拿着酒杯沉吟了半晌,忽然放下酒杯向外便走。小端欲唤他转来,他跑得影儿也没了。小端又饮了数杯,还酒钱,与蝶红刚出店门,正遇那耀基拉着一个十五六岁的村童,飞也似跑来,叫曰:“你二位不要去,随我这里来,有话相酌的。” 小端、蝶红,乃随着耀基及那村童至一僻静的所在,一同坐在草坡上。耀基曰:“这小哥是亲眼见他斫死的,只不肯给我说,你二位可问他。”小端、蝶红各问了一回,只是笑着不肯说。小端拿出一锭小银子约有五六钱,笑曰:“小哥如肯说时,送这银子与小哥买酒吃。”村童大喜,接了银子,笑嘻嘻曰:“ 我说给你听,只不可又说与别人。是夜,我在陂下照蛤,忽闻树林里有人叫曰,申兄弟与我截住,他这银子与你平分的。我闻这话吹灭了照蛤的火,从月黑处张他。只见杨申将行素拿住,九官赶上前,只一刀将行素戳倒。杨申向行素身上解下一布袋来,笑说这银子约有六七十两,大家平分起来,不愁生理无本哩。九官只不做声,w杨申不提防,向他嗓子里又一戳,亦戳倒了,遂拿着那布袋去了。” 小端曰:“ 这话是说谎的么。”村童曰:“这是我亲眼见的,哄你做甚呢。” 小端问了村童的姓名,各自去了。小端回馆舍,将这话说知娇鸾。娇鸾大喜,将诸人的姓名开列,限擒虎一日拿齐,听候审断。
  明日,将馆舍设三位公座,阶下摆着刑具,上面尽用青布绷遍遮了日光,阴沉沉地。两旁列着刀斧手、行刑手。另在左边庭柱下,设乡长的公座。是时,三炮齐放,鼓吹一通。五百女兵各执旗帜,刀戟拥立。帐外帐内,左边公座,坐着炭团;右边公座坐着小端。娇鸾当中。三娘子皆珠冠锦袍,威风凛凛。娇鸾敲着响木,先传杨杨氏姑媳上堂。问了一遍,带过一旁。又传杨吉问曰:“杨杨氏告你挟衅杀死杨申,可从实招来。”杨吉曰:“小人因韩庄公选取媵婢,随嫁黄石。小人在韩庄作小买卖,一时躁莽,将女儿三弟应了花名。怎奈杨申自恃养育之劳,与小人争闹,小人见争不过,即日回韩庄,意欲辞退此事。杨申再过四日,才被人杀死。诬告小人,求青天娘子昭雪,小人终有日报答娘子。”娇鸾不觉笑将起来,曰:“你欲报答我么,除是你做了大将军,你女儿做了女皇帝,或能报我哩。” 话得杨吉面热汗流,伏地下敢动息。炭团喝退了。传奇紫姐上堂。娇鸾复敲响木,两旁一齐吆喝。娇鸾教抬起头,将那紫姐看了一眼,笑顾炭团、小端曰:“娘子你看,惯偷汉子的妇人,见官长全不着忙,分外胆大些个。” 因敲着案喝曰:“你就是奇紫姐么?”紫姐曰:“小妇人便是。” 娇鸾曰:“ 你今年十几岁了?”紫姐曰:“小妇人今年二十三岁。” 娇鸾曰:“ 你几时才嫁的?” 紫姐曰:“十八岁嫁的,计今五年了。” 娇鸾曰:“除未嫁前,共偷了多少汉子呢。”紫姐哭着曰:“小妇人紧守闺门,那有偷汉的事。” 娇鸾曰:“你前几年认那杨耀基做哥哥,诈了他三十两银子,你记不得么。” 紫姐唬得颜色都变了,沉吟了一地,曰:“这是我丈夫干的,与小妇人无干。”娇鸾敲响木大喝曰:“今儿你与丈夫串谋局骗那杨行素的银子,难道不干你事么。” 紫姐曰:“这杨行素时时调戏小妇人,是有的,只是不肯从他。” 娇鸾曰:“ 是夜勾引在你家饮酒,后来怎的可一一招来,免动刑具。” 紫姐见说着他的隐情,惊得面色如土,思量这事他怎么知道。正想拿话支撑,娇鸾将响木乱敲,叫声打,左右一齐吆喝,将紫姐的头发揪翻,按倒在地。紫姐魂魄颤乱,胸已无主,只得从实招曰:“只因这行素赢得些银子,我丈夫撺掇他来家中饮酒,教小妇人在旁调拨他。后来我丈夫妆醉睡了,他将小妇人抱进房里行奸,小妇人解他的腰缠他不肯。我丈夫掩进卧房,将他拿住,他挣脱走了。我丈夫遂拿口佩刀赶他,后来的事,小妇人不知了。” 娇鸾喝曰:“ 胡说!难道你丈夫杀死人命,不 与 你 说 么。” 喝 掌 嘴。紫 姐 战 兢 兢 的 哭 着 曰:“虽曾说来,只是不曾眼见的。” 娇鸾教人带过一旁,着杨九官上堂。九官刚跪着,娇鸾将行杖的签撒下,左右齐乌一声,不由分说,先将九官打了一百,打得皮裂血迸,然后问曰:“你局骗人财,杀死二命,愿招么?”九官曰:“撮空诬陷,教小人招甚么?” 娇鸾喝曰:“好刁嘴的囚徒,你妻子已经招了,你还口强。” 喝再打。九官曰:“ 小人杀死的姓甚名谁,是谁眼见的?” 小端敲着案曰:“你用着老婆诈人银子,既杀行素,又杀杨申,怕分你的财,要人不知,除是不做。”喝左右唤耀基与那村童上堂对着。只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