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春秋授其子兰言,松龄窃听之,大悦,兰言爱其厚重,转授之。深达大义。会兰言结怨于乡勇斗奢延,一家十三口,尽为奢延所杀。斗腾骧者,兰言从兄也。松龄负兰言幼女斗贯珠,匿腾骧家,腾骧讼于乡长斗大雄,不直谋之教师欧罗巴。罗巴曰:“可松龄,形貌魁梧,深沉有胆略,他日必大贵,宜深结之。乃授松龄三尖刀法,又名风火雷,松龄一夜便精。腾骧亦无父母,贯珠始周岁,乃使寡嫂田氏,私育之。与松龄夜劫斗奢延家,亦杀其男女一十三口,逃于可庄。可当之父慕俊,深爱二人,乃荐为庄勇。平日与可当最好,常言英雄择主而事,明礼鼠视豺声,不可以终靠。是时,松龄正引军追杀其杰,中箭堕马,为铁牛所擒。原欲伪降,于中取事的。玉公曰:“汝是真降还是伪降?若不得已权降时,某便放汝回庄,报知明礼,再来擒某。” 松龄正待寻思,可当大言曰:“ 大丈夫择主而事,今明礼纂弑之徒,嫉贤凌物,贤弟不降,终为所害,何待踌躇。” 松龄见可当已降,亦夙闻玉公德望,乃指天日而言曰:“ 愿得长事乡长,如有贰心,定遭天谴。” 少青在旁,鼓着掌曰:“ 此真天以碣门赐我也。” 众骇问故,少青曰:“就在松龄庄勇身上。”玉公豁然省悟,乃向松龄附耳说了,松龄即搜捡可庄令箭,领了新降的兵,策马望碣门而走。玉公假意挥军从后赶来,守碣门的庄勇,是可金荣、斗腾骧,率军士分两翼来救松龄。松龄退保碣门,乘势将碣门夺了。高叫曰:“可公不道,人神共忿。我们已降玉乡长了,从吾者生,逆吾者死。”那边追兵又到,可当的椎,铁牛的斧,如两座山压将来的一般。众军那里当得住,都一齐降了。玉公虑新降军士难制,乃分两营,使可当监可金荣军,可松龄监斗腾骧军。分拨才定,人报明礼引大队军马追来,玉公不欲与战,使轻车载其英尸,弃了碣门,取路回绍庄。行未数里,后面尘头起处,追兵渐近,乃回军分拨,准备迎敌。
  第 九 回 避公位牛岭赋新诗 劫囚车韩庄遭烈火
  谁知追来的不是可军,乃玉吉人、玉凌云、玉大用,及桃花乡云桐荣、绣旗乡梅伏熊、端木乡端木兴、猪头乡袁应星,黑齿乡章用威、五柳乡陶菊泉。六位乡长,招集残兵,来夺碣门。闻玉公已出碣门,因此追来。于是合兵一处,共回绍庄,为其英发丧。时其英之子绍平,年幼,玉公聚诸庄勇酌议,欲立其杰为庄公。其杰泣曰:“败衄之余,宜择英武之主,某何人,敢辱斯位。” 拂袖竟出。是夜,其杰私见绍夫人,哭曰:“ 我们新与可庄-衅,祸结兵连,骤难得解,以先兄神武,纠合诸乡,犹丧于强虏之手,今阿平幼弱,某与诸庄勇,皆碌碌无短长,会见仇不能报,家不能保,嫂嫂呵,怎了也。” 言着,嗥啕哭个不止。绍夫人拭着泪曰:“我儿幼弱,诚不足御强邻。今叔叔英明,不减先庄公。况以弟继兄,于理为顺乎,叔叔复欲诿谁?” 其杰曰:“如嫂嫂言,是死某也。某固无足重轻,但庄人何罪。倘遭蹂躏,何以见先人于地下。某以为不必同姓异姓,择有才望克负荷者主之。彼必感激励图,我辈可高枕而卧矣。” 夫人曰:“叔叔以为谁堪此任,乞明言。”其杰曰:“黄石乡长玉廷藻,先兄在时,推为盟主,若得此人主我绍庄,报仇之事,一以诿之,某与嫂嫂母子,稳眠安吃,不胜似昼夜惴栗,食少事繁乎。” 夫人曰:“这廷藻是曾举进士作天朝官的么,人人都说他好,恐不肯抛了自己室家,来作我们庄公,如肯时,任叔叔为之。”其杰喜而出。
  明日私与颜少青、玉无敌等议其事。少青曰:“此事重大,我丈人又最古板的,必先集贵庄庄勇,陈以利害祸福,使合庄之人,无别议。然后讽令扶老携幼,喧嚷着,硬行拥立。见此意出自下面,不由他不肯。” 其杰深然之。时绍庄庄勇,绍太康、绍镇山、绍孟卿、绍金翅、绍昌符等二十余人,皆鄙劣无振作,悉惟其杰命。惟已退庄勇绍崇文,家最富,雄豪多气概,娶庄韩庄韩陵之女,生二子皆殇,一女名龙飞,是梦吞五色石而生的。生时,紫光满室,鬼哭四郊,三昼夜乃止。长得兰姿玉质,慧丽能文,又多力善射。六七岁时,与群娃戏于野,遇一白额吊睛大虎,咆哮逐人,群娃号奔,龙飞从石磴上,腾身跨虎脊,颜色不动。解所佩刀,剜虎眼,虎负痛腾跃,去地五六尺,又滚地成坑,几尺余,而龙飞跨虎脊如故。须臾、虎睛、虎鼻、虎耳、虎须,割拔殆尽,再腾身去虎脊,立石磴上看虎,虎触崖而死,人遂呼骑虎姐儿。是日正与群婢较射而归,见崇文怒现于色,细询之,崇文曰:“我绍庄自恭公,创业数百年于兹,何曾许异姓主吾庄。今诸庄勇欲奉黄石乡玉廷藻为庄公,正欲与儿商议,起兵攻之。”龙飞曰:“先庄公为可明礼所害,正吾庄卧薪尝胆之时,爹看我庄谁堪此任。廷藻谙炼老成,虽不得志于可庄,非战之罪也。同仇义切,必能捍外寇,庇我家室,不犹胜于为可人虏乎。爹爹无患事异姓为羞,而患廷藻不肯,事不成耳。” 崇文曰:“吾儿之言,开为父的茅塞。”乃往见其杰,愿献千金,为玉公造庄公府。其杰大喜,密约八月十五日卯时,集众于故庄公府,强挟玉公受贺。令牌田籍,打点交卸;同来的诸乡长,亦暗暗地打点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