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供。因犯妇打得怕了,不敢不如此说。若大老爷不打犯妇时,犯妇便敢直说。” 张小曰:“ 我不打你,你且慢慢地将真情说上来。” 凌氏曰:“ 只因大儿子出门教读,在家日少,媳妇平氏与邻居石贵通奸,犯妇不合说知丈夫,丈夫不能忍,尝欲唤集邻里捉奸。平氏先知道,私与石贵谋,时时带刀防备。三月初二夜,我丈夫半夜起身,欲向媳妇房中窥奸,犯妇苦劝不从,因持灯随着丈夫去。石贵忽从媳妇房中闪出,将我丈夫刺死,犯妇叫喊起来,石贵又持刀赶着犯妇,幸邻人逾墙来救,遂将石贵拿住,不期石贵恨着犯妇,口口咬实与犯妇通奸,邑令大老爷,曲打犯妇,犯妇不得不招的。”公明闻语大怒,才喝一声,张小使人带过一旁,又传那石平氏上堂。张小问曰:“ 汝是石平氏么?” 平氏曰:“是。” 张小曰:“你今年几多岁?出嫁了几年?” 平氏曰:“小妇人十八岁,嫁归石家,今年二十六岁了。” 张小曰:“ 是你与石贵通奸么?” 平氏曰:“ 小妇人是绝贞洁的,生平最恼这些淫妇,谁学这老贱货,与人通奸,杀死亲夫呢。”张小见他眼斜唇薄,指手画脚的乱说,心里已经恼着,仍带笑的问曰:“ 汝说老贱货,到底说谁?” 平氏曰:“就是这凌氏。”张小曰:“凌氏是你的婆婆,就是有些不端的行止,你不该骂他作老贱货。”平氏曰:“木主上的胡氏,才是小妇人的婆婆。这老贱货,是天朝的逸犯,谁肯唤他作婆婆。”张小吃了一惊,又细细的问他,逸犯的原委。平氏曰:“你说他真个是姓凌么,他原是与今王作对的这个可明礼老婆,本身亦是姓可,逃往悉利邑为娼,为悉利人所逐,流落高翔,改姓凌氏。我公公娶他,亦是先奸后娶的。不料淫心未死,又与石贵通奸,杀死我的公公。” 张小闻这些话,越发吃惊不小,只得忍着曰:“ 这石贵与他通奸几年了?”平氏曰:“已有三四年的了。”张小曰:“杀死你公公,大约不关老贱货事,是石贵杀的。” 平氏曰:“此时石贵并不在旁。”张小曰:“ 这石贵,平日大都是好人么?” 平氏曰:“这石贵年才二十一二,平日是最守分的,因凌氏见他生的俊 俏,逼 着 他,虽 则 通 奸,其 实 不 愿 的。” 张 小 曰:“杀你公公的,既是那老贱货一人,如何不在他房里,偏在你的房门首呢?” 平氏曰:“只因他拿刀赶着公公,公公走至小妇人门首,唤媳妇救命,因此杀在这里。” 张小大怒唤左右掌嘴。那平氏叫天叫地的叫起冤枉来。张小曰:“你且勿叫,你句句话怜惜着那石贵,不是与你通奸与谁,既说你公公被杀时,石贵不在旁,为何半夜里被人在你家中拿获呢?你公公夜夜在家,怎能容得你婆婆这三四年的奸,至今日才发作呢?你恃着丈夫外出与石贵通奸是真,杀死你的公公或不干你事未可知,拿去掌嘴!” 差役吆喝着,将平氏打得桃花薄的面皮,变作红瓜大的面皮了。张小曰:“你愿招么,不招便夹将起来。” 平氏哭曰: “ 果然不合与石贵通奸。”张小曰:“你既认与石贵通奸,谁杀死你的公公,不招时再打。”平氏曰:“通奸是小妇人,杀公公是凌氏。” 张小喝将平氏夹起十指来,夹得屎尿一齐流出,叫得渐无气力了。张小教松了夹,骂曰:“你这贱人,分明你与奸夫同谋杀翁诬姑,还敢在本官跟前指指画画的乱说,你不招,再抽你的筋。”平氏遂一一招了。张小将他的口供录了,带在一旁。又着人带石贵上堂,不由分说,先撒签打了四十大板,才问曰:“石贵你知罪么?” 石贵曰:“ 只不合与凌氏同奸,致伤人命。”张小曰:“你的天良丧尽了,你倚着年登貌对,与平氏通奸,谋杀石坚,却来诬陷这老人家,败人名节,那有千万刀来=汝。” 言着遂将平氏口供与他看了,石贵叹曰:“死是死作一堆罢了,何必诬人?” 亦招了。各人画了结,将石贵、石平氏下了狱,详部处决。是夜,张小在石公明的衙中住着,使公明密传那石凌氏进内,问出真情。果然是可真妃之母可夫人,大喜。明日修表文一道,细叙缘由,使张珍、张布,用密轿将可夫人及所生的女儿石萝花,送回紫都,又令徘徊令石公明率邑兵护送,将功准罪。张小乃赉敕自往阪泥去了。
  第六十九回 从龙飞凤绘功臣 玉牒珠囊贻后嗣
  却说张珍、张布,将可夫人母女送至紫都。王览张小的表文,大喜。即传可夫人上殿,封为安澜夫人,许母女后宫供养。炭团厮见了,不觉大哭一场,各诉别后的遭际。炭团深感张小,请于王,欲拜张小为谊父,以报母夫人再造之恩。王许之,又封张小为安便男。
  是时,左丞相玉和声奏曰:“昔汉唐定鼎,有麒麟、凌烟等阁,绘功臣像以昭示后贤。今笏山既定,十道承平,和丰安阜,万古一时。恳敕工部臣,仿汉唐故事,择地建阁,以垂不朽。”王从之。乃令工部尚书韩春荪绘左右功臣阁图以献。王令于左锦屏之内,依图造左功臣阁。〔以〕 绘男臣像,名从龙阁。于右锦屏之内,依图造右功臣阁,以绘女臣像,名飞凤阁。于御马园之北建太庙,以祀颜氏祖先,追尊父颜伯书,为作圣王,祖颜光之为开圣王,曾祖颜清臣为启圣王。
  凝命十五年,庙与阁俱落成。乃敕画苑卿韩媚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