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之 外 俯 仰 无 亲。人 皆 欢 跃,妾 独 悲 号,亦 固 其所。”王亦为之太息。明日,王召归诚将军可飞虎,问曰:“闻可真妃之母,流落悉利,卿能悉其约略否?” 飞虎曰:“当年明礼被杀,王出可庄,内外不能相顾,逮臣进府问安,已闻逃出府门去了。干戈扰攘之际,何暇理他。自后绝无消息,悉利之说,巨未之闻。”王曰:“卿能为朕访求之,以慰真妃之念否?” 飞虎曰:“ 容臣慢慢访求,若果尚存,终不能逃出笏山之外。” 王颔之。又使百黠将军张小赉敕往阪泥慈云庵册封前贵妃无可禅师,为色空无界梵天自在圣智大法师,赐银万两,为大法师焚修之费。
  张小偕张珍、张布同往,至徘徊邑。张小谓珍布曰:“王悬千金之赏,购寻可真妃娘娘的母亲,饭盂悉利诸邑,虽道路僻远,汝二人曾走过的,何不走一遭,取此一套富贵。”张珍曰:“ 弟等与这可夫人,并未谋面,觌面相逢,亦认不得的。男子且难,何况妇人。” 张小大笑曰:“ 兄弟痴矣,宇宙虽大,无行不得之道,无寻不着之人,何况区区笏山。”张布正欲回答,忽一小女子,年可十三四,拦住马头,叫起冤来。张小大怒曰:“我是过路的官员,不理民情的,你有冤情,该向本邑父母官处申诉。” 喝从人:“ 与我逐去!”那女子生死的跪在马前,只是哀哀的叫屈,从人鞭之,亦不肯去。张布曰:“哥哥不要固执,大底是为父母官所屈,无路申诉的,且问他甚么的冤情。” 张小乃停住了马,问曰:“你是何姓何名,多少年纪,甚么冤情,容你诉来。”女哭诉曰:“儿姓石名萝花,徘徊城里居住,今年一十四岁。父亲石坚,是曾举过进士的秀才,原配的母亲胡氏,生个哥哥,名中玉。不两年母亲死了,后娶凌氏生儿,哥哥在无力道教读,不料嫂嫂平氏,与邑中无赖石贵奸,将儿父亲杀死,被邻人拿获解官,他到官前,不说与嫂嫂奸,偏认与儿母亲奸,邑令石公明,拿儿母亲到案,严刑拷打,问成谋杀亲夫的罪,可怜覆盆黑冤,无人昭雪儿,故拌死拦住将军马首,恳将军为儿母亲,雪这冤屈,亡父在九泉,亦感戴大恩。” 张小见他年纪小小,一五一十的说得这么清楚,疑有人唆摆他,因吓之曰:“ 石萝花,你母谋杀亲夫,你须要与父亲鸣冤,不应诬攀嫂嫂。你是受谁教令,来这里叫冤,你若不实说,究出真情,更要将你活活的处死。” 萝花叩头曰:“儿举目无亲,谁肯教儿,只是情急不择言,冀将军饶恕。如果词虚,甘心反坐。” 张小没奈何带着萝花,转道进城。邑令石公明,闻报忙忙的出城,迎接进署。张小曰:“ 某本武官,不与民事。又有圣旨在身,羁留不得的。因有女子石萝花,拦住马头为母亲石凌氏叫冤。凡为民父母,须要小心曲体下情,然后民无冤狱。恐贤令一时轻率,致冤上加冤,朝廷闻之,贤令恐有些不便。故不得已轻造尊署,冒进一言。”石公明曰:“石凌氏之案,已经招认难翻的,将军勿听这小孩子一面之辞,如必见疑,求将军为下官再讯一堂,便分晓。”张小笑允之。
  即日,在邑署传齐集讯。先向公明索文案阅了,心中已有疑窦。是时,张小升堂。令公明旁坐,赞起堂来。张小吩咐张珍、张布,将犯人各置一处,不许相聚说话。乃敲响木,先将石凌氏带上来。张小问曰:“汝是石凌氏么?今年多少年纪?”凌氏曰:“犯妇今年五十三岁了。”“ 汝几时才嫁石坚呢?”凌氏曰:“三十五岁才嫁的。” 张小曰:“ 你的原嫁丈夫是谁?”凌氏吃了一惊,一时说不出来。张小敲着响木要打,凌氏慌了。曰:“ 犯妇心乱,待想出来。” 战兢兢的说着曰:“犯妇原嫁丈夫张姓。”张小又敲着案曰:“何名呢?”凌氏吃吃而言曰:“张、张,”张小曰:“张甚么?”凌氏曰:“张昭。”张小曰:“汝父亲何名呢?”凌氏曰:“犯妇的父亲早亡故了。”张小曰:“名字你倒不记得么?” 凌氏曰:“犯妇心慌,一时想不起。” 张小曰:“ 你与谁通奸?”凌氏望了公明,一望低了头,忽两旁吆喝着,遂低言曰:“与石贵通奸。”张小曰:“你怎样杀你丈夫呢?” 凌氏哭着,未答。张小曰:“你想真些,慢慢的说来。”凌氏曰:“只因丈夫捉奸,犯妇一时性起,遂将他杀死。” 张小曰:“ 你丈夫捉奸,是在你床上捉的么?” 凌氏曰: “ 是。” 张小曰:“此时石贵呢?”凌氏曰:“逃去了。”张小曰:“你丈夫是在何处被杀的?”凌氏曰:“在媳妇房门外。” 张小曰:“ 是谁帮你杀的?”凌氏曰:“ 是石贵帮着的。” 张小敲着响木曰:“胡说。你前说石贵已经逃去,如何又说石贵帮着。” 凌氏叩头哭着曰:“ 犯妇一时记不清,是犯妇独自一个杀的。”张小曰:“这刀,谁给你呢?”凌氏曰:“这刀,是丈夫拿来杀犯妇的,被犯妇夺了,因刺他小腹,谁知竟自死了。” 张小曰:“如何不在自己房中刺杀,偏在媳妇房门外,看你潺弱老妪,独自一个,安能赶至媳妇房门外刺杀丈夫?须知谋杀亲夫,是极刑的,无得妄招。今你女儿拦着本官的马头叫冤,本官是为你申冤的,你勿惧怕,从实供来。” 凌氏举头望了公明一眼,复望张小一眼,便大哭起来曰:“ 从前的话,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