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少翁有影无形者,同乎,否乎?” 王曰:“ 然则速为朕致之。如言不验,当治卿欺罔之罪。” 花容曰:“可贵妃,臣已携来矣,王自不见耳。昔者王语臣曰:‘赵无知美而不媚,山翠屏媚而不美,美媚兼者惟可娇鸾乎。’ 臣今者以无知之美,翠屏之媚,合作一个娇鸾,以奉王。往者,王以一娇鸾权当无知、翠屏看。今臣以无知、翠屏,权当一娇鸾看。所谓两美必合者也,所谓能颦、能笑、可偎、可抱、可荐枕席者,岂臣之谩语以欺王、罔王乎?” 王闻言,不觉破颜大笑。无知、翠屏,亦以袖掩口,笑不止。少定无知曰:“相公无少翁术,不能致娇鸾,偏拿着娭家们,作笑话儿,何苦呢。要知娭家一个,难比娇鸾一缕发儿,怎能当得半个娇鸾呢。” 花容笑着向王再拜曰:“夜深矣,今为王致得合体娇鸾,臣事毕矣。” 遂起而去。无知、翠屏,亦辞王欲出,王笑挽之,双抱于怀曰:“妃子既不愿作娇鸾,当年与妃子偶羁唐埗洞房之夜,犹能记忆么?” 翠屏曰:“ 王谓无知美而不媚,妾谓渠作女子,或不解媚,若作男子,最善向女人心坎里体贴温柔,缱绻千态万状,媚得人死去又生,生去又死的。” 王曰:“当年作汝假老公,大约领略过他的媚法了。”翠屏曰:“可是呢,当时被他媚得不生不死,只愿熔作团,永无离别。但碍着作大娘的眉眼,有些惧怕。不然怎肯竟放他去。”言着,以脸偎王而笑。王曰:“ 不闻说媚外,只闻说媚内。媚老婆,是通病的,较之媚老公,犹甚些哩。但媚亦有间,媚大娘断不若媚姬妾之工。当时朕作大娘,任你受丈夫的媚,并不曾争闹。今夕与你丈夫作个颠倒鸳鸯,你须要好好的在这里服事大娘,无生妒忌。” 言着,不觉哄堂的又笑起来。无知以绡帕掩着樱唇,笑的气没回转,正欲拧翠屏一下,说些便宜的话。只见宫人摆上御筵,王亲为无知解去幞头,脱去朱绂,露出银泥透绣襦,与翠屏的凤袜蝶裙相映射。时正新秋,金凤荐爽。王与两妃屈卮醉月,秘枕行云,果然当作娇鸾看待。
  第六十五回 奔紫都玉兄弟说妖人 布檄文张指挥得美妇
  无知自延秋亭留幸,已将花容四王子挂帅之议言于王。王哂之。无何,足足复奏曰:“丞相苦欲四王子出师,必有灼见。妾 与 白 真 妃,同 心 夹 辅 王 子,何 忧 战 不 克,虏 不擒。”王曰:“妃子何所恃以克敌?” 足足曰:“ 安不忘危,进不忘退,胜不忘败,朝夕恐惧,虚其心以采众议,妾所恃者此而已矣。”王喜曰:“娇鸾惟不知恐惧,故无功。今妃子能为此言,国之福也。往时妃子卤莽好杀人,自征韩火产王子,便精细有谋略,妃子此言,军国之福,亦妃子之福也,朕何忧。” 会玉鲸飞、玉鹏飞兄弟,从黄石逃至紫都,无知唤至相府问之,言三弟散布流言,谓王师欲尽诛玉氏,故玉氏子弟,人人自危,甘为之用。自恃城池深固,又有蓝眉妖术,用毒雾笼罩诸险要,故可贵妃不能进兵,反为纸兽所败。三弟自立为竹山大王,以婆胡弟子许小蛮为后,许粉儿、许朵儿为妃,皆传脂粉作女妆。凡竹山、黄石、瞿谷、圣姥诸处,择男子壮健而美者入宫,悉与淫乱。蓝眉仙又以妖术摄四城妇女。初犹以小惠,笼络百姓,自王师退后,益放恣。苛刑厚敛,日甚一日。今玉氏子弟,渐有知玉侯之冤而出怨言者。无知录其言,与花容谋。相与奏王,拟于未出师之前,为玉夫人韩吉姐作一檄文,明玉侯之死,实为蓝眉妖术所弑,以释玉氏子弟之疑。王然之。乃召指挥使张小微服私往黄石,将檄文遍贴四城。张小领旨,约结义兄弟张珍、张布、刘士刚同往。花容作就檄文,呈览,王大喜。缮写停当,张小等,领了檄文,即日起行。
  张小居黄石久,其地多产苎,居人咸织苎为业,遂扮作贩苎客人。至黄石时,正值仲春天气,花天草地,街市繁华。百雉高城,十分完固。乃私议曰:“当年王为黄石侯造这城时,只防不坚,今日却嫌他太坚了。” 刘士刚曰:“ 妖焰不长,虽坚奚益。” 四人一面说,一面笑,正欲寻个客店安歇,忽有人从张小背后拍其肩曰:“ 张小哥别来无恙?”张小吃了一惊,回顾那人,正是旧日的博徒玉振之。振之曰:“闻小哥在紫霞做了高官,那得空到此。”张小曰:“虽曾做了不三不四的官儿,只是拘束得不耐烦,久矣被人参了。”又指着珍布等曰:“今与伙计们做些买卖,不知近来的苎价如何?” 玉振之曰:“买卖的事我不懂得,我家里有所空房子,可以安顿你四人。如你们舍馆未定时,可搬行李来权时住着,好早夜攀话。” 张小曰:“ 这个不须。我们做买卖的人,或一两月,或一两日,不能拿得定的。不如客店里行止自如,较便。” 振之曰:“ 恁地时,不强了。那西边榆树下这绿油招牌的客店,是有名的好客店。” 张小点点头曰:“我就在这里安歇罢。明日得空,到店里吃盏清茶,与足下慢慢的倾谈。”振之遂拱拱手去了。
  这振之原是玉无敌侄儿。无敌自以为先世旧臣,王居黄石时,甚礼重之。凝命元年表求黄石太守,王不许,以为黄石参将军。及三弟称王,又受伪将军之职。然为人外;谦而内蒙暗,不达事体,亦罢归。生一子一女,子名敬之,眉目端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