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是谁写的?"瑶华道:"也有两个写得好的,一个荷香,一个桃红。"周文鸾道:"还有那个会别样技艺么?"瑶华道:"郁李的棋还下得好。"文鸾道:"如此,我来请教一盘。"瑶华随唤郁李,取棋对局。
李扬清道:"郡主的字画棋局,必定也好的。"瑶华道:"我都不能,只学得弹琴一样。"赵三姑道:"既如此,必定要请教一曲。"瑶华不好却意,同梅影各抚了一曲,大家赞赏不迭。李扬清又要瑶华教他弹琴,鬼混了半日,忽然作起阵雨来,雷轰电掣,大雨倾盆,仁知轩不能藏身,一齐回到寝宫,并赶着将铺陈移回寝宫内铺设。各人俱怕雷,攒聚一室内闲话,直到半夜,才雨收云散,方各安寝。
正在熟睡,天已大亮,早被无碍子催促起身,众人亦各惊醒,起来赶着梳洗。外边报进,轿马俱已齐集。遂辞了无碍子,起程往周皇亲庄上去。瑶华带了八个子女,因路上人多,又派了两名副史在路照应。车驰马速,赶到才半晚时候,已有周皇亲的眷属出城来迎接,各各相见,先到上房拜见了各眷属,然后周文鸾姐妹也邀到花园起坐。
瑶华见周家局面比王庄上更来得廓充,花园亦甚宽展,花厅后有卷棚,已见床帐铺设在内,问是请杨贞山等三人在此歇宿,问为何多有一榻,云是周彩鸾移来陪宿的。又同瑶华到西边一座花楼上,说就在此间下榻,因是瑶华带的人多,故独住五间大楼。周文鸾也在此陪宿。当晚草草用过晚膳,大家辛苦了一日,即时就寝。四个小厮同在楼下睡了。
一觉酣睡,睁开眼看时,早又是日高三丈。瑶华唤醒使女起来,各各梳洗,正在忙乱之时,周彩鸾上楼来,道了不安,瑶华连忙让坐。彩鸾道:"舍下管事的虽多,因我家君为人太宽,诸都搪塞,如有不到处,郡主还要恕罪。"
瑶华道:"到府吵扰已是不当,周小姐休得如此。"一面说着,一面看那彩鸾,是个圆脸儿,肌肤还生得白净,一头好青丝发,惟发际低压,浓眉大眼,狮鼻阔口,大不如文鸾秀美,其情致到甚浓郁,故不嫌其丑恶。彩鸾见了素兰等四个婢女,赞不绝口。正说着,文鸾也睡醒了,对彩鸾道:"他们这四个姐儿,不但生得标致,你还没有见他们的技艺哩。"彩鸾便问会什么技艺?文鸾将所见文才武艺,一一说了一遍,把个彩鸾惊得咋舌缩颈的道:"有这样本事,实是可敬。"听见楼梯响,杨贞山等三个人也来了,文鸾姊妹忙起身接住,大家坐了闲话,彩鸾道:"我家爹爹吩咐,今日要请各位吃个戏酒,花厅上都收拾了,我们吃了早饭,看一天戏,明日才做诗罢。"瑶华道:"为什么要这样费心,况且天气炎热,未免糟蹋东西。"文鸾道:"也不费什么。"又见一老妪引着一班女乐,上楼来请安,杨贞山等各各起身,扶了起来。瑶华定睁一看,却没有一个清秀的在内。老妪回道:"早饭已设在花厅上了。"文鸾道:"不要催我,还不曾梳头洗脸哩。"
正说着,只见一个使女送了奁具上来,那老妪帮着梳了个头,又洗了脸。瑶华同丫头们俱已收拾齐整,遂一齐下楼,到花厅上用饭毕,就往各处游玩了一回。远远听见音乐嘹亮,迎面来了一个大丫头,上前回道:"请两位小姐邀郡主和各位小姐们上席。"大家听了,都走步上前。行近花厅,那女乐们分作两行,上前迎接。不一会齐至厅间,见朝外分摆两席,周文鸾姊妹先滴了酒,回过身来按席,大家坚辞,遂令一一送上。杨贞山要让瑶华首坐,周文鸾道:"郡主虽然尊贵,究竟与舍下有亲谊,断不好僭的。"杨贞山只是不肯坐,瑶华道:"我只消一句话,他就坐了。"众人道:"什么话?你快说出来。"瑶华把个指头指着贞山说将出来。看官们猜猜,该说的是什么话?恐怕猜不着,还请翻过下回来看罢。

第十五回 已见睡情方窃笑欲夸武艺反投诚
填词时曲一阕曰:
〔双调过曲绣带儿香〕闺女亦何潇洒,相邀社友还家。移绣榻,尽主谊相陪,不提防窃视揭轻纱,难遮拥衾窝,显出光光乍,扇柄儿将亲那答。把个风流客笑得委难禁架,还叫个俏梅香,也笑得声儿哑。
却说瑶华指着贞山道:"我即不僭,你自应仍照在我家一样坐法,可是没得说了。"众人拍手道是。贞山只得坐了首席第一位,赵三姑坐了二席第一位,李扬清与贞山并坐,文鸾向西坐陪,瑶华坐在赵三姑之下,彩鸾坐了主位。坐定了,早有老妪将堂帘垂下,各饮了一杯酒,外间传进戏目来,大家商酌,点了一本《群仙赴西王母瑶池蟠桃会》。转眼间,锣鼓一响,早扮脚色上场。席上水陆并陈,色色皆极讲究,说不尽荣华富贵。众人见上场的戏子,俱是十五岁的小童,唱来并皆佳妙,个个喜得眉花眼笑,惟瑶华似觉厌烦。约摸做了七八出戏、十多碗菜就散台了,众人都退到卷棚里来,更衣走动,已觉汗流脊背,甚是烦燥。停不多时,外间又请上翻席,走出厅来,灯烛辉煌,热气薰蒸,如坐在火坑内,如何受得。勉强看了两出,叫随侍人将银钱代赵三姑、杨贞山、李扬清三人并自己放赏。遂各起身告止。走回楼上匆令打水戽澡,才觉清凉些。也不教点灯,换了出浴衫裤,独一个坐在暗处纳凉,早见月光上窗,又令婢女们替换打扇。将近初更,才解了烦热,对梅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