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老姥的行宫,在深山里,这是他家的家庙,向是尼姑住持,因天下不太平,都出去游道去了。你们若要这个处所去住,锁匙还在这里,只管住去便了。"瑶华听说甚为凑巧,即时分派诸人,买办一切物件,赶着要搬到那里居住。又令店主人代请了十二个尼姑,要懂得经忏的,好做道场。各人都去干办事情,瑶华只中哀哀哭泣。日夜无休。
诸人赶办数日,诸色齐备,饭后遂迁入庵里。果真楼房楼进,十分宽大,一应什物齐全。赵宜早已雇人收拾洁净。瑶华住在中一进,后面尚有一大进楼房,以下男人住在前进,妇女住在侧厢。瑶华只教阿新伴宿。少顷,店主人已雇了十二名尼僧来,都是熟谙经忏的。瑶华令居于后楼下,那些佛婆,便于前进中堂铺设道场。当晚无话。
次日五鼓,众尼即起,诵经拜忏。瑶华亲自做了申疏,在佛前供着,自家披麻散发,两眼哭得红肿的,出佛前礼拜。那桑二们料理赚这两个姐妹来。香气氤氲,梵音飘缥,有时钟磬齐鸣,有进笙迭奏,直到定更时终止。每日亦然。这晚上,桑二已同阿巧回来,说知将他姐妹赚来了。只令阿巧到楼上去,好生礼待,不可使他们窥探。瑶华欲将这两个姐妹,做一对活蜡烛,于设祭时点在福王灵前。说与杨静夫好好办理。静夫不懂怎样个点法,又来请问。瑶华道:"先把这两个女人脱得赤条,用绳将两臂贴着腰肋,细捆缚住了,将松香熔华起来,趁热泼在两上女人的两条腿上,越厚越好,才烧得着。又用茶杯口粗的大毛竹,将竹节打通,灌硫璜焰硝松香在内。用三根扎起一个三肘架,须用粗铁丝扎住竹梢。将这女人倒悬在三肘架下,将两脚并好,同三肘架之竹梢一齐捆缚结实。另用麻皮一把,将硝磺末渗入,捆扎如酒盅口大,在油内浸透。临用时将这根插在她阴户内,当做烛心,使火油滴入,烧及肠胃,身子断难烧尽,不过将他两腿烧枯了,也就算了。其身子砍做七八块,于锅内煮熟,剁成肉丁,拌饭与狗吃。骨殖磨碎,撒在田内,我这口气就消了。"静夫听了,道:"也处置他够了。"随去如法办理。准准做了七天道场,过了六天,到了第七天,就要祭灵。瑶华将祭筵办好,铺设停当,亲自到后楼,一脸杀气,指着李英莲、李琼莲道:"你父亲逞王霸道,要抢天下,只管抢天下,怎么把我父亲生生的杀来吃了,还杂上鹿肉,说是吃福禄酒。我父亲与你父亲,有甚冤仇,这样残毒。你父亲现拥着大兵,我也不值去剿灭,将来主上擒拿,少不得千刀万剐,就在后边,但我不能等到那时候。我今日设祭父亲,且先借重你两个,在我父亲祭筵前,代做一对蜡烛点。我也有个名色,叫做恩怨灯。报我父亲的恩,泄我自己的怨。"就叫阿巧、三姐、阿新、杨静夫四个人,每两个收拾一个。两个听了,吓得哭喊起来。瑶华取两条带子,勒住两个女人的口,就喊不出来了。速令剥去上下衣裤,捆缚停当,扛出前进天井内,一边一上摆下。众尼僧从未见过,一个个吓得胆战心惊。瑶华又把这一段的话,宣说了一遍,众尼都道:"也该,也该。"都合掌念佛道:"天有眼睛,这贼子的恶毒,怎么件件照这样报应,才消得众人的怨恨。"
一会儿敲动钟磬,请灵祭享,就把这两个女人烧起来,腾腾火焰,半个时辰已烧去两腿,看那阴门已胀得如大碗的肿起来了。众人见那两个女人,初时点着尚不啧声,烧着了脚,因喊不出,只听见如公鸭叫的呷呷声响。再烧一回,连眼珠都迸出来了。瑶华于祭筵前,哭拜得又晕过去,众人灌救移时方才醒过来。阿巧扶起,请点恩怨灯,瑶华还咬牙深恨,众人道:"也就报得够了。"
不一会祭完了,众人同各尼俱来替瑶华道喜,瑶华亦觉爽快。看这竹架也烧倒了,尸首落在地下,忙令阿巧动手,分了尸,拔出那烛心来,还是鲜血淋漓的,另用铁锅煮熟了,剁碎拌着饭放于路口,自有这些畜类吃个精光。又将头颅骨殖敲碎,散弃道场,完毕。到第八日,留住众尼,另备酒筵谢了,方送礼钱,并嘱其不必声张。众尼亦各会意散去。瑶华这晚稍解愁烦。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阿新道:"此非久居之地,应即离此为妙。"瑶华道:"很是。"即令阿巧、三姐收拾启程。桑二在旁道:"我闻得过去就是张献忠所据的界址,他却不爱淫欲,一味要杀人为快。"瑶华道:"我们戒备就是了。"阿新道:"他的兵将比闯贼还利害。我又闻得他有个飞天炮,更了不得,是一位将官,绰号叫做没尽兴张一,这人最是阴刻,宜小心防备。"瑶华道:"我们此去那里,还防得许多,你不要把我们这些人的胆都讲寒了。"阿新即时退去。瑶华遂令各人赶着起身。不题。看官,你知道这张献忠是何人,也是上天降下的一个杀星,与李自成同时为盗,分而合,合而分,已有多少次数。后因李自成得了气候,他不得志,所以日以杀戮为事。自得了成都,杀戮更甚,恐李自成兼并他,手下的人朝不保暮,每每逃窜,献忠最恼此辈,故防守甚严,法令更密。手下人掳得男子、妇女,俱要禀命,以供其杀戮之快。这张一更为得用,凡营伍地方之事,无不备细密陈,以邀其宠。数日来,并无应杀之人解住,心甚惶恐。因令手下将官,于深山僻谷之处,暗埋绊马索,令小兵看管。凡有过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