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策来。于是,西太后也一天到晚愁眉不展地闷闷不乐。庆王奕劻见西太后没精打彩,便乘间奏道 :“后天是穆宗毅皇帝的阴寿忌辰,老佛爷待怎样办理?”西太后也记了起来,道 :“咱们这几天很不起劲,只吩咐喇嘛诵一天经,令大臣侍祭一番就是了 。”奕劻奏道:“奴才的意思,除了这几种外,还叫内监们唱一天戏给老佛爷解解闷哩 。”西太后生平最喜欢的是听戏,所以也不说可否,惟略略颔首,已算允许的了。奕劻领了谕旨,便很高兴地去办不提。 到了穆宗阴寿的那天,文武官员都换青服素褂,齐齐地到太庙去祭奠。一行完了礼,便到颐和园中来给老佛爷叩头。西太后就在大院殿上设了素筵,赏赐一班大臣。这时内廷供奉的命人,因庚子之后都也四散了,所留存的不过一个老乡亲孙菊仙。奕劻要讨西太后的欢心,又去外面招了个唱武生的柳筱阁来。讲这个柳筱阁,本是从前柳月阁的儿子。他老子柳月阁也是武生出名的,尤长于做神怪戏,所以有小猴子之称。柳筱阁得他师傅余老毛的秘传,演起戏来反高出他老子柳月阁之上,因此京里也很有点小名气。这天奕劻把柳筱阁召入颐和园内演戏。西太后最相信看神怪剧,而且为演怪戏的缘故,在大院的戏台三层楼上还特制了布景咧,足见西太后的迷信神权。闲话少讲,言归正传。
  且说柳筱阁在这天所演的戏是《水帘洞》、《金钱豹》、《盗芭蕉扇》三出;是西太后亲自所点。柳筱阁便提足精神,狠命地讨好,果然演来十分地周到,大蒙西太后的赞许。待戏演完之后,西太后即召见柳筱阁,问了姓名年岁,柳筱阁一一答复 了。西太后大喜,命内务府赏给柳筱阁三百块钱;柳筱阁谢恩出来,一班唱戏的同行都很羡慕他。从此以后,西太后不时召柳筱阁进宫演剧,于是柳筱阁居然也得出入宫禁了。一天,柳筱阁照常入宫演戏,还带了他的女儿小月一同进去。演戏既毕,西太后赏了他些绸缎之类;筱阁和他的女儿小月前去谢恩。西太后见小月面如满月,肤若羊指,举动之间很是活泼可喜,西太后便指着问道 :“这是谁呀?”筱阁叩头答道 :“是奴才的女儿 。”西太后笑道 :“今年几岁了?倒很觉是有趣。就留在这里,明天叫你的妻子来领她罢 。”柳筱阁连声称是,立即叩谢了出来,去准备他的妻子月香进宫。那小月留在西太后身边,年纪虽只得五岁,却很能伺人的喜怒。于是西太后越发喜欢她了。到了第二天上午,柳筱阁带同妻子月香进宫来见西太后。
  行礼毕,西太后见月香相貌清秀,言语温婉,虽是小家妇人,还算彬彬有礼,当下便对柳筱阁说道 :“咱们这里正少一个侍候的女子,你的妻子甚合咱的心意,就暂时留着,过了些时再回去不迟 。”柳筱阁是何等乖觉的人,见西太后这样说法,正是求之而不得的事,所以忙跪下谢恩。西太后叫赏了绣绒衣料并古玩等等给柳筱阁。
  由此那柳筱阁的妻子月香、女儿小月,都在西太后那里侍候了。西太后又命赐与小月金锁链一具、金手镯子一副。原来那金锁链重约四两光景,内府置备着,是遇到时节或万寿的时候,专把来赏给一班小格格的。现在优伶的女儿也能得到这种恩赏,不是出于异数吗?有几个穷亲王的格格还受不着这宠遇哩。
  光阴如箭,转眼又过了几时。这个时候,军机大臣荣禄忽然逝世。西太后得知,很是哀悼,即令朝臣议谥号,拟了悫、刚、正、忠四字,呈西太后御览。西太后便提起朱笔,点了末 一个字,于是谥号定了文忠两字不提。这时朝中的大臣又纷纷地更动了一番,把两湖总督张之洞调署军机大臣,袁世凯擢了直隶总督,总理大臣庆亲王奕劻,协办大学士那桐。又下诏书禁止缠足,实行满汉通婚。这年忽然安徽兵变,熊成其号台民党,闹了一次风潮,总算扑灭了。但到了五月的中旬,候补道员徐锡麟又闹起革命来了。
  讲到这徐锡麟,本是个日本留学生,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却抱负大志,脑筋里满贮着种族革命的思想。他鉴于清政府的腐败和外夷的侵略,决意想把清政府推翻,重组共和政府。他既存了这般主旨,便在日本长崎地方结识许多同志,末了,就从海外回国宣传革命。可是,中国因屡闹革命,捕捉党人很为严厉。徐锡麟见自己是个留学生,一举一动很受官府的监视,且于力量的一方面已然觉得不足。筹计了一会,觉得非从政界入手不可。但在这个时候,两手空空,如何能够行事呢?正在进退两难的当儿,恰巧逢着了女侠秋瑾,两人一交谈,倒很是投机。当由秋瑾拿出钱来补助徐锡麟去做事。那秋瑾是绍兴的世家女儿,也曾在学堂毕业,游历过英美日本诸国,为人极有才干,对于革命思想很是崇拜,交游的都是责任官吏,所以徐锡麟很得到她一把助力。当下二人商议好了,徐锡麟捐了一个道员,以便在政治上活动;秋瑾自回绍兴,组织大通学堂,行她那革命的素志。徐锡麟自捐了道员,竭力在官场中谋干,居然被他弄到一个路道,投在安徽抚台恩铭的门下。恩铭和他一谈,觉得他确有才华,便已存了录用之心,后来叫徐锡麟充了练兵的委员。徐锡麟一有了兵权,自然只望那革命的一方面下后。他一边练兵,一头约了天津的同志乘机起事。绍兴女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