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此种妇人难得的。”便听她骂。不料,邻舍见其夫妻不和,有一个惯偷妇人的,便趁小鬼不在家,便一直到妇人房里。这妇人初时要叫,这人便手中递了二洋过去,妇人便不叫了。
  不料,曹小鬼回家,听得老婆房中有格格的笑声,再听听,只听见他老婆说:“你真真比我那曹小鬼强多呢。”曹小鬼听了登时大怒,便寻着了一把菜刀悄步走至房中,二人犹是睡着。这曹小鬼见了,眼中火起,走得猛,被条凳绊了一绊。
  这男人知觉,急下床冲出房门,曹小鬼便提刀追出房间。这人见门关着无从出去,刚转身,被曹小鬼一刀劈入太阳,登时死了。并欲杀了这拐带来的妇人。这妇人见丈夫进房来,便双膝跪下,曹小鬼看见她娇啼宛转,便叹一口气,将刀丢了,说:“做得好事,如今杀了人作何安顿?”
  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访门生纵谈时事 得家书息影蓬庐
  却说,曹小鬼爱他老婆小脚,欲掩盖杀人之事。正慌乱时,邻舍早已得知了。不一时邻舍打进门来,问曹小鬼:“为何杀人?”曹小鬼说:“他奸了我老婆,为何不杀?”邻舍道:“既奸了,何不双杀?”小鬼无言可答。邻舍登时将小鬼夫妻双双缚送至县中。县官见曹小鬼并不恨小脚妇人,这小脚妇人又不肯认奸,并说:“我有夫家,是被这小鬼拐来。本无路伸冤,路远又不能回家,他是有仇故杀,于我何干?”
  县官见此情形不像有奸,并移文查其夫家亦系确实,遂以拐带妇女、挟仇故杀论抵。这曹小鬼因此与章福及海盗诸人,这一日是行刑日期,便一齐杀了。这小脚妇人送至夫家,丈夫以其跟人逃走,笑其无耻,不收留她,至夜便自缢死了。
  却说这日,杀曹小鬼之日,华如将头伸出轿看时,早被一熟人看见,原来,便是孔先生。缘是先生本有意至苏州寻华如觅馆地,因初至苏州不知路径。正在寻间.不意一眼看见华如,便跟进华如寓来。
  家人不认识,说:“你这人寻何人?”先生说:“寻魏大人,我是家乡来的人。”先就与他通报。华如正愁着家乡人这个来,那个来,我公馆中又不是饭店,为何只管寻住我?及至出来见了,却是先生,反又欢喜起来,便行了礼坐下。
  先生坐定了便说:“你果然善于变化,居然以时文换了功名,如今是得意了不得。故我到来要与你商量为我荐个馆地,想你堂堂知府,登高一呼,必是容易。”
  华如听了,便觉肚中苦胆水骨碌碌涌到喉间,便对先生道:“学生并不是朝廷的官,是在药店里做店官,学生是终日在这里弄这些黄柏、黄连、大黄。最苦的三黄散尚无如此之苦。”先生听得呆了,心想:“我本来投奔他寻寻甜头,不想他说出这许多的苦。”便道:“我不信。”
  华如便把候补的苦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先生听了便说:“既如此,你是无出头之日,哪怪你说了许多苦,但别个侯补何以得差委呢?”华如说:“我们读书人实在不会巴结上司,说话便要脸红。”又说:“如今熟洋务的上司却看得起。现今要从洋务中寻个生路,不但做官的,便士、农、工、商四等人亦是好的。”
  先生当时听了这些话不在意,见华如愁容满面,只寻好笑的说两句,便说:“我们浙东人个个皆小脚,你是晓得的,只有你师母是大脚,会种田。村坊上见了便取了许多绰号,如今我一路来至苏州,满街皆是大脚,皆个个一丝不挂,你可见么?”
  华如道:“你不耍笑她,这里人脚虽大,女入出息很不少,并无一个女人无出息的。所有卖鱼虾、种葱菜、舂米挑担均是大脚妇人,所以街上除老病外从无女丐。若我们浙东,你看街上女人讨饭的多,且如学生家个个小脚,个个吃苦,并个个做她丈夫的亦吃苦。若这里女人虽未尝尽是大脚,却是大脚占了一大半。只是一件不该,个个女人会赚钱,却是个个男人会吃烟,仍是无用。所以苏州城中,烟馆有五千余家,其实害人不少。记得我公公临终时,托梦与我家父说:‘一鸦片、二时文、三缠脚皆是害人的东西。’
  从前学生中了的时候却以时文得了功名,这一件时文犹不知它害人。至今日候补了几个月,方信这三件,无一件不是害人的。今日最要紧的莫如讲求洋务,学生已买得几种洋务书。先生空时看看,便知其中颇有实用,然必我中国先去这三件,方好专心去学它。缘外国并无此三件害人,所以富强,为中国所不及。虽鸦片一项,外国人亦喜呼吸,然近闻西人设立禁烟会法最好,学生看见几条议论颇可采择。至于时文一项,当时明朝方讲究起来。初时并不害人,真真说到做不得,倒不是今日均皆空腔滥调。先生前头劝我的说话,说:‘是害人。’是说为时文不中,害了终身。学生今日所说的时文害人,是说时文无真切受用处,方是寻源探委之论。若说时文无用,并将中国书籍废了,此却万万不可为训。”
  先生听了亦说:“此话是极对。我如今亦悟过来了,这书原是要读的,只要善于变化,因时制宜。怎见得他们外国书是有用的,我们中国书便无用的?依我看来,必须将你所说的三件用法子禁的禁,改的改,然后害绝而利来。不但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