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面扑的叶氏,一齐抬了进去。增生也跟在后面,差人把钉板抬到当堂放下,增生即跪在后面。
  这时叶氏已悠悠醒转,觉得臂腿之上,略被钢钉刺破,也不甚疼痛,本来钉板中间胸腹一段,并无铜钉,只有四周满布着钢钉,因此叶氏只刺破了臂腿。双刑部见果然有人告状,不由得向醇亲王看了一眼,见王爷微微含笑,知道告状的人,醇亲王定已知道,自己越发做了人情,好好相问,即命差人把叶氏扶下,跪在堂下,问道:“你们二人,有什么冤枉呢,可当堂诉来。”增生见刑部和颜悦色,暗暗欢喜,知道亏得有了醇亲王作主,叶氏忙把乃武的冤枉,从头至尾,细细的哭诉了一番。
  双刑部便问可有状子?叶氏忙将状子呈上,双刑部看了一回,暗想:“这事十分重大,倘是不准,有王爷在那里保镖,自己很不方便,也不能不准,便吩咐把二人收监,准了状子。叶氏、增生都叩谢了一番,自有差人把二人带去收监。双刑部退下堂来,同醇亲王到了里面,笑道:“王爷,你看这事怎么办呢?
  "王爷笑道:“双大人,你可依实上奏吧,待太后批示就是。
  "双刑部点头,即亲自做下奏本,请旨办理。醇亲王自回府郏双刑部知道这案有了醇亲王做主,不容迟缓,即当夜草就奏章。
  五鼓上朝,呈了上去。醇亲王早已同慈禧太后说好,派王昕为钦差,下浙江查察,吊一案的人犯进京部审。不多几天,早批示下来,命王昕到浙江去,王昕奉旨之后,即同夏同善醇亲王等商议。同善道:“种种拜托,能把冤狱反平,也是一件大大的功德,我听得叶氏说过:葛小大的妹子三姑,是个傻子,最好在这人口中,探出些影踪最妙。还有爱仁堂药店的钱宝生,也是个重要人犯,葛毕氏曾供过他一次,内中定有很大的关系。
  王昕点头道:“大人放心,我决不致如胡学政一般的变了意志。
  "同善很是欢喜,当夜设宴同王昕饯行。过了一天,圣旨船早已准备,王昕即便出京,向浙江杭州出发。王昕独自一人,在船上暗暗打定主意,到了馀杭,自己先得到仓前去私访一番,在葛小大家中去哄骗三姑的影踪。馀杭县刘锡彤这次提他到京,可不能令他预先知道,待他到船上来谒见,便把他扣起来。
  一路很是平安,直到杭州。这时的刘锡彤也已得信,知道事情不妙,忙请何春芳商议。春芳听得这一回是王昕到来,知道王昕浑名唤做铁面御史,无法可想?而且须到京内去运动,省城无用,便道:“东翁,这事须到京内去运动,只要小白菜不改口供,也没法审清,只好请太太先去哄了小白菜,然后东翁到了京中,设法向刑部运动。我在京时,刑部中却有许多人认识,待我先进京去打听一番如何?”原来春芳知道事情糟了,欲骗了刘锡彤些钱,滑脚逃走。锡彤那里知道,信以为真,连声应好,忙取了四十两银子,催春芳速速进京。春芳即收拾行李,带了银子,假作晋京,叫了一只大船,竟自逃回绍兴,不再管锡彤的死活。谁知天网恢恢,路上遇见了大批海盗,把春芳赚下的昧心钱劫个干净,结果把春芳一刀两段,杀死掷在海内,连尸骨都不得归乡。这也是恶人之报,表过不提。却说刘锡彤师爷已去,忙命林氏上省,到监中见了小白菜。只说是刘子和告了部状,因此不日要提解入京,锡彤已托人在部内说妥,只须小白菜咬定是乃武迫干,即能出罪。小白菜听得,以为真的子和告的部状,很是感激子和,一口应诺。刘子和心中也很着急。料定王钦差要到仓前,便去关照了宝生,侯钦差到来,再来商议。锡彤便在馀杭县衙内,等候钦差到来。
  过了不久,王昕的钦差官船已将到杭州,王昕怕巡抚等到来说话,便先行传命,须先到馀杭仓前去亲自踏勘,沿途一应官员免见。传命已毕,见离杭州只有三四里光景,即命差人悄悄叫了一只小船,王昕换了便衣,下了小船,也不带差人,独自一人,向馀杭仓前镇进发,去私行察访,吩咐差人们不必声张,把官船慢慢前进,到仓前来迎接自己。小船上的船夫,那里知道是钦差大人,只这是个寻常客人。事有凑巧,这船便是乃武乘了进省赴试的张好老,见了王昕以为是到仓前去贩丝棉,只因仓前丝棉有名,差不多家家做着出售,到仓前去贩卖的客人甚多,便一面摇船,一面问道:“老客人,可是到仓前贩丝棉吗?”王昕正要在船夫口中探听仓前情形,即点头道:“正是,你可知道镇上谁家的丝棉好呀?”张好老道:“好的多着呢。桥头朱家,太平街李家,都有好的。”王昕顺势道:“太平街有家葛家,遭了官司,怎样了,你知道吗?”张好老道:"怎么不知,杨乃武是冤枉的呀。”王昕不觉心中一动,即问道:“你如何知道是冤枉呢?”好老道:“杨家二少爷上省赴试,即是乘的我这只小船,我上着帐呢。”说着,把帐给王昕看了。王昕暗想:“如此说来,乃武实是冤枉。”又问道:“葛家在太平街那里,你知道吗?”好老道:“怎么不认识,有一家小茶馆的,钱宝生便在里面喝茶。”王昕一一记了,不多时候,早到了仓前,王昕付了船钱,上得岸去,迳向太平街走去,走到一家茶馆门口,向对面一望,见有一家门上挂着麻幡,知道便是葛家,即走进站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