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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无耻奴-清-苏同-第39页

裳首饰,一齐骗得精光。没奈何再落风尘,琵琶别抱,说起来也觉可怜。
  归根儿,还是她自己误在一个名字上头。可见世界之上,这名之一字,也是个误人不浅的东西,千古以来的一班儿有名人物,多半是误在这名字上头。若要做书的在下,一一的把他们的名字数说出来,在下一时却也征考不出。只看那青磷鬼火,黑塞苍茫,蔓草荒烟,白杨萧瑟,就是那班英雄名士的下场头子。
  看官们休怀旧梦,且听新闻。只说龚维藩那天,正是上衙门的日子,各处衙门去走了一趟,口来又拜子几处客,直到傍晚时候,方才事毕。兴兴头头的,赶到王小宝家来。那知到得那里,静悄悄的,客堂里头,一个人也没有。龚维藩见了,有些疑惑,便一直走上扶梯,跨进小宝房内。只见小宝房内,人影儿也没有一个,保险灯也不大亮,连牀头的几个箱子,也不见了。龚维藩见了,大吃一惊,便高声叫那老鸨上来。叫了好一会,才见那老鸨慢慢的走上楼来,见了龚维藩,道:“啊,龚、老、爷,对、不、起,孝宝、今、天、嫁、了、人、了。”龚维藩听了,就是一呆,连忙问道:“既然小宝今天嫁人,为什么她昨天晚上,并没有朝我说起?”老鸨道:“想必她是怕龚老爷听了动气,所以没有提起,”龚维藩听了,呆了一回,心上虽然有气,却是说不出她什么错处来,只得又问道:“那娶她回去的,是个什么样人?你们可晓得他的底细么?”老鸨听他追问娶小宝的客人,不敢说谎,恐怕他去打听着了真情,要来和她寻事,便直言拜上的朝着龚维藩说了。龚维藩不听是程老七娶的犹可,一听娶小宝的人就是程老七,只气得直跳起来,大叫一声罢了,一时间醋气冲心,火星直冒。回过头来,怒问那老鸨道:“既是姓程的娶他,你为什么不来问我一声,难道只有姓程的娶她得起,我姓龚的就娶她不起的么?”老鸨听了,不慌不忙的向龚维藩说道:“龚老爷,不瞒你说,我们堂子里头的倌人嫁人,总是瞒着人的。为什么呢?倌人的相好客人,不止一个,那些客人,晓得了倌人要去嫁人,那有不动气的道理?
  保不定还要两下吃醋,闹出什么事来,我们一个开堂子的,那里担当得住?所以还是省些说话,不告诉他的好。龚老爷,你想我这个话,可是不是?就是小宝嫁人,也是她自家的主意,并不是我愿意叫她嫁人。龚老爷,小宝的生意,是瞒你不过的。
  从去年到如今,差不多就有一万多洋钱,我那里就舍得她去嫁人?恨不得把她留在家中,和我再做几年生意才好。无奈她一心想要嫁人,留住了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也是枉然。龚老爷,你也不要生气,小宝这个人,是没有良心的,不用再去相她,况且她的人才,也算不得什么真真上等,料想也还寻得出来。等我用心用意的,去多买几个讨人回来,请你龚老爷照应照应,可好不好?”龚维藩起初听了那老鸨的话,直气得目瞪口呆。一时无可如何,想要拿那老鸨出气,却又被她一番有情有理的话儿,说得他闭口无言。那心上千回百转的,就如打结一般。呆呆的坐了一回,只得坐着轿子回去。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还。在轿子里头转着念头,想那王小宝未嫁之前,和我怎样的恩情,如何的要好,那有她就要嫁人,不给我说明的道理?这个里头,一定有什么原故。不是被那老鸨硬逼着嫁人,就是被她藏到那里去了。但是又没有什么凭据,不能问她要人。
  正是:昨夜蓝桥之路,惆怅桃花;西风旧板之门,凄凉人面。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嫁王孙夜走名姝 失优差痰迷心窍
却说龚维藩上了衙门,回到王小宝家,扑了一个空,王小宝已经嫁了程老七了。她若是嫁了别人,龚维藩也还不至于这般生气,偏偏的她千不嫁,万不嫁,嫁的就£和他吃醋的程老七。龚维藩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好似害了失心疯的一般,白瞪着两只眼睛,口中不住的自言自语,坐在轿子里头,一路喃喃吶吶的,也不知他说些什么。到了公馆里头,觉得那神气,还有些儿呆呆的。众人看了他的样儿,虽觉有些诧异,却也不去问他。龚维藩回到公馆,也不到上房去,就在书房里头,一人坐着,忽笑忽怒,有时立起来,团团转转的在地下尽打圈子。
  真是茶饭无心,坐立不定,还时时叫着小宝的名字。有什么客人来拜他的,他也一概不见,大有独居深处,咄咄书空之意,差不多有些痰气迷闷,心窍闭塞的样儿。不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天正是发饷的日期,几个手下的人,早于前几日,备了领咨,由善后局转详藩库,请拨饷项。向来是一早领了饷项回来,午后发给那些兵弁。谁知这一回变了样式,善后局的饷项,也不咨拨过来,直等到差不多十二点钟,还没有一些信息。那班人急了,便进来和龚维藩说了缘由,龚维藩也觉得有些诧怪,便道:“向来善后局的饷项,都是一早咨送过来的,怎么今天到这个时候,还不见来?只好叫个人去催催看,不晓得什么缘故。难道他们竟忘了么?这算办的什么公事,真是该死。”说着,便叫人立刻备了一角文书,派一个差官前去投递。
  差官去了半晌,不见回来。时候已经过午,那些领饷的弁兵,一个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