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尔神锣响振,公子只作不闻,反冷笑曰:“妖道,尔之小小铜锣何异乎小孩子顽弄之戏物,本公子有何惧哉?尔有什么妖法只好尽演,好待吾取尔妖命。”此一夕言词,不过公子的硬言,岂真有实法力降伏他。只有余鸿一心想来,此神锣善于追魂落魄,如何宋之少年将多不畏不验的。前月出城少年,将此锣不验,今入城小将,又一少年不畏惧,难道是宋之少将皆有仙家一体?心中惊疑不定,此人又言有法力,倘照依前月出城黑面小贼,破我法物,弄巧反拙,败阵出丑,反被唐主所轻,不免让他进城,谅彼之救兵有限,仍难逃出此围困。遂喝令军士,休得与此小贼较斗,谅彼是釜中之鱼,待他进城一同受死。当时唐兵被宋军猛力杀一阵,死者万多,受伤不少,实乃一夫拚命,万人莫当。
  今闻军师下令,纵他入城,即一刻哄退下去。高公子也发马扬鞭,一万五千兵随后。
  先说宋太祖自令郑印回朝诏取五阴将来解此城围困,不三四天郑印驾云先回报知,有十万大兵,即日五女将登程赶进来,不须圣虑。故太祖天天盼望救兵。此日高公子杀到城濠下,大呼开城,军士人报知太祖与苗军师,即登城上一望,下果见大宋旗号,遂发大炮轰天,大开城门,接应兵马纷纷进城。
  单言公子下马,至内城帐中见太祖,山呼已毕,太祖一见,龙颜大悦,问明大兵既会集,缘问尔母并四位夫人还未到城,何也?高公子上奏陛下:“臣甥儿并非与母大兵同队,原因母亲不准臣甥随军,但想父王闻投降了敌人之事,乃逆之大者,为此,臣甥放心不下。且陛下又困此孤城,正臣甥用武之日,只得私下背母奔出,先往潼关三王舅处借兵一万五千,先来寿州见驾,敬请龙安。及询明父王怎生降敌反戈皆主,今已罪及满门,实有不安也。
  惟后队陶夫人伯母与母争等,不出七八天大兵即到关矣。”宋大祖闻奏,只喜色扬扬,曰:“难得甥儿年虽少,作用有此老成,背母私自鸣此险地,并非不索以逆亲,正见忠君爱国。念及父之当灾,且汝父乃忠烈奇男大丈夫,岂有背主忘君之理,实乃妖道之计算作弄也,又乱惑我之军心耳,圣御甥有何可罪之理,且一旦放心,尔母一到,责罚自有朕与汝言情作主,定必代为讨恕。”且吩咐排筵宴与御外甥接风,各勤王兵丁,大加犒赏,以得胜论三军,欢声振悦,深谢圣恩。当时高公子参见过军师,又见礼各大臣文武,有郑印是兄弟同班,正乃君臣一堂共叙畅乐,酒至三巡,是夜尽畅叙亲爱之欢。
  太祖又及问:“余妖道用邪术伤人,且他兵将十倍于贤甥,尔仅得一万五千之兵,怎能破围人城?且细言朕知闻。”当日公子将己之意见,想来南唐之兵,自不及十之一二,怎能冲杀透入内城,是至弃却釜灶食器物件,一时奋力鼓锐三军,又得灵符镇压,方得智退余妖道,以进城中见驾。太祖闻言大加叹赏,曰:“御甥一年少儿,未经疆场大敌,今有此智量,奖励三军机谋,即古之名将不外如此作用,日后长成,更见智略位加,是寡人之深幸也。有继父之儿,亦朕国家之幸也,今日妖术既不能伤高郑甥侄,何愁南唐不服,其功浩大。”命左右侍御监满酌,庆功三大觞,以表御贤甥英少奇才。公子喜色欣欣,领君隆锡,拜受不敢辞,一连三吸而尽。正喜悦之际,太祖还要问及得灵符以镇退神锣得于何来自之由,君保对答,言未出口,顷刻仆倒于地中,吓得太祖及众文武大惊。太祖离位,众将文武挽扶他起,只见公子面容发赤如桃花,两目紧闭,牙关不动。太祖观此吓得惊慌无措,将御手抚摸身体,四肢尚温暖,惟昏沉不动,如睡熟一般。太祖不觉下泪曰:“贤甥,不晓汝一刻昏迷不醒,是何得此速疾之灾?倘真长逝,不独朕拆去一栋梁少将,即王姑妹半世只得此子,岂驸马双双气杀也。”太祖纷纷悲泪。有苗军师曰:“我王休得悲伤,臣观此速疾无妨,公子只于马上过于劳动,以少年王子贵体,未经惯劳风霜,一刻入城,用酒过杯,以至邪风乘一时晕迷耳。
  且用宁神和解药饵,可保平安也。”是日太医下药,公子暂回苏复阳,但只一病恹恹,来得痊瘥①。宋太祖略觉心安,天天探问病痊,多召太医驳察其疾,日望他痊愈,安养在后堂,再不提枪出敌。但不知王姑大兵到城如何解围,且看下回分解。
  ①痊瘥(chāi
  ,音拆)——病愈。
  第十七回陶元帅冲围对垒余军师引敌交锋
  诗曰:
  忍辱方能定大谋,休教闻语便含羞。
  果然不入迷魂阵,数十王侯一旦休。
  住语高君保染疾于后堂,宋太祖日夜留心,令太医官调理。再说赵王姑自见家丁赶回,报知禀说三王爷有书,大抵回言君保御甥前五六天借兵万五千,言奉命奔报头功去了,安慰王妹不必心烦之意。有王姑无奈何,与元帅陶夫人一同走马,一路大兵,长驱发进金陵,水陆程途二十余天。是日到寿州大地,安营于二十里外,扎顿毕,是夜埋锅造饭,歇过一宵。陶元帅次日分发各将兵,冲杀入城,许进不许退避。诸将兵得令,人人争先逞勇,纷纷杀入,大挫一阵,唐兵倒退。有守南城先锋程英,大喝曰:“弱宋救兵虽到,休得逞强,既无了主帅,又无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