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非作乱,尚乞圣上念一脉之情。” 言罢,复叩头不止。忽见萧子世俯伏口呼:“圣主息怒,永顺王本当应斩,恳求圣主念皇叔被刘瑾所惑,尚非出自本心,究竟与居心起意者有别。而且天潢一脉,吾主以仁孝治天下,当更以亲亲之谊,格外加恩,宽其罪愆。臣等不胜待罪惶恐之至。”正德闻奏,曰:“本应斩首,姑念一再代恳,着加恩削去王爵,贬为庶人,发在南京看守孝陵。格外加恩,准其随带妻女。谕钦差大臣即押解前往,毋得逗遛。” 永顺王谢恩退下,即同许氏王妃、飞鸾郡主前赴南京,不必细表。
正德加恩,将世子朱乾以棺封殓。命武提督查点随驾各官、御林军马,共计死伤了多少,并阖城百姓死伤之实数,暨出榜安民,加恩赈抚。武提督领旨前去查点。正德向萧子世、李广等曰:“朕遭此难,幸赖众卿协力保护,本当即日加封以酬勋绩,惟众卿血战多时,异常辛苦,且楚卿刻又抱病,卿等暂就行宫歇息数日。所有白艳红、甘十二姑即着同吴又仙暂住,以示区别。容俟安逸,再行加封。” 李广等众遵旨退下。至后面,将楚云搀扶出来,同往行宫安身。正德就以王府暂为行宫。
再言李广等进了行宫,将楚云扶入盘龙绣帐之内,静养病恙。楚云自觉神思恍惚,心下怔忡,又吐了两口血。众人惊慌无措。萧子世说:“山羊血服下可止血不吐。” 李广即命人前去寻找山羊血,又令人烧茶做饭。众人洗面漱口,用了酒饭。又令人前往天宝寺内搬取行李,并查点甘家寨、飞凤山两处兵马共伤了多少。众人去后,取山羊血之人将血取到。李广接过,送至后面,与楚云饮下,令他静心养息。这才大家落座,稍息片时。忽见门官飞报进来,声称范相、殷翰苑来拜。众人闻言,一同迎接出来,将范、殷二位接入中堂。大家见礼已毕,范相携李广之手,笑曰:“下官久仰大名,亟思一见,曾奈朝政事繁。今幸得君救驾,已立奇功。少年英雄,建不世之业,实深钦佩。若无诸君前来保护,连下官等一定是残喘即难延了。”李广说:“晚生等何德何能,敢劳谬奖。总是天子之洪福。李广等众亦不过为率土之民,理当效力罢了。” 范相尚未答言,只见徐文亮走近范相面前,鞠躬谢曰:“家兄文炳,感蒙昭雪,得以再生。晚生久欲登门叩谢,曾奈不克分身,至今犹觉抱歉。” 范相闻言,含笑曰:“原来足下就是徐文炳令弟,可敬,可敬!但令兄屈遭冤枉,下官以理伸冤,亦属分内之事,尚劳挂齿,实足汗颜。”只见云璧人近前口呼:“母舅在上,甥儿叩拜。” 范相含笑,忙用手相搀曰:“不料我甥如此长成,可喜少年立功,武艺已精。昨宵我命幸亏你救,不然已是抛骨异乡。但是我甥之功劳,皆仗李君携带,不可忘李君提挈之恩。” 李广一旁闻言,接言道:“ 令甥天武神威,自是国家栋梁之器。晚生尚且惭愧不及,何敢辱蒙抬奖。” 范相口呼:“ 李世兄,楚君偶患微疴,现在身体安否?圣上颇不放心,特差老躯前来慰问。还请李世兄领下官前去一看,好去覆命。”李广欠身谢曰:“ 现已略好,深蒙圣上眷念,又劳相驾惠临,实在抱罪不安之至。相爷既要亲往看视,本不敢当,恐有负圣意,某当先为通知,再请相驾往顾如何?” 范相曰:“很好,很好。” 李广即命人进去通报,楚云已是大好,一闻人报,随即起来,同报信人慢慢的踱出外堂,来至范相面前,口呼:“相爷在上,楚云参见。” 说着叩拜在地,他口中称的是相国,目中却认的是母舅,几乎落下泪来。范相见他叩拜,口说不敢,忙近前相搀,仔细观瞧,颇深疑惑。暗想:“怎么他的面庞酷似吾那甥女一样,与吾甥儿一般呢?”范相注目凝神,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 作伐执柯朱陈结好 论功袭爵赏赉有加
年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
醒后不知明月上,却原花影倩人扶。
话表范相见了楚云,心中暗想:“见他面庞与我甥儿模样仿佛,好似我甥女一样,天下竟有相似之人?” 目不转睛,越看越疑,欲待问他,又恐冒昧。复又转念:“我太多疑了,如果是我甥女,一个闺门弱质,如何能挡这千军万马?”楚云见范相心中狐疑,自己含泪不敢仰视,恐范相识破形藏。忽闻范相曰:“老夫特奉圣谕前来看视,现在贵恙如何?圣上颇深系念。” 楚云见问,才放下心来,忙答曰:“荷蒙圣上眷顾,恳乞丞相先行代谢天恩。现在已经稍好,明朝面君谢恩。”范、殷二位闻言大喜,遂告辞覆旨去了。
李广等送出门外,又见地方文武各官前来拜谒,李广等又会各官。才送出门,又见太监奉旨,特来赐宴。李广等望阙谢恩。太监去后,大家大摆筵宴,命人将喻昆请来,一同赴宴,各个欢呼畅饮。酒过数巡,云璧人忽然想起吴又仙,遂至楚云耳畔,低声说了许多话。楚云闻言,点头一笑,即走至李广跟前,言及云璧人欲求配吴又仙之意,奉托李大哥玉成其事。李广闻言,不觉大声笑道:“ 此事我当一力玉成。”众人亦料知是要请李广作伐,求配吴又仙的意思。因此众弟兄趁之嘲笑了一阵,有说:“新人虽美,禁不得狮吼河东。”有说:“玉佩瑶枝,恐由此波兴醋海。” 你言我语,戏谑不止。惟有喻昆不晓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