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郎吗?”徐文俊见问,吃了一惊,临近仔细一看,方知是白艳红相遇。口呼:“ 卿卿何以此装束来至此处?请即示明白。”艳红见问,不由含泪答道:“妾自随郎到京后,探闻郎之事已成,妾便回山。只望郎君到杭之后,定然有信到山,一别经年,杳无音信。妾想郎君必然薄幸无情,因此不避艰辛,改装寻郎到此。试问你这样装束,又形色仓皇,却是何故?你弃妾如陌路,已负前言耶!” 徐文俊说:“ 卿如此说,真冤屈杀人也。仆自别卿颜,何日不梦魂驰念?及抵杭州,奇冤已雪,又蒙老夫人认我为己子,起名文俊,奉命乡试,幸撷高科。那时便想在老夫人前面禀一切,又难于启齿,只可徐图良策。此日送客郊原,此马误伤人命,勒缰不住,不期幸遇卿颜,尚望卿怜宥。” 白艳红闻言,转愁为喜,口呼:“ 郎君既不负前情,是妾错怪了。然君既到此,已离杭州太远。不料此马如此神速,殆亦神助欤?妾家离此不远,君勿庸回杭州,即与妾同回山寨,以了前约。再函达杭州,与老夫人知晓,且君既误伤人命,仍宜暂避为妙。”徐文俊闻言,不由大悦,遂同白艳红缓辔徐行,往飞凤山而行。
数日已至山寨,众喽罗迎接上山;寨门内弃骥,一同来至后堂。白老夫人一见,心中欢喜。白艳红遂将徐老夫人已认文俊为子,及文俊中了举人之事言了一遍。白太太更加欢喜,当下洒扫了一间净室,与徐文俊安身,又择定仲冬十一日喜期。
倏忽吉期已到,山上悬灯结彩,鼓乐喧天。晚间徐文俊沐浴更衣,众丫环送文俊入洞房,合卺交杯,坐床撒帐。复又出来交拜天地,当拜了岳母。只见丫环、仆妇、头目、喽罗一起上来叩喜,白太太皆赏了酒筵。众头目喽罗领下筵来,各自畅饮去了。一对新人复入洞房。此时徐文俊非是昔比,见房中已摆下喜筵,徐文俊与白艳红并肩而坐,手执银壶,满斟一杯喜酒送过去,口呼:“小姐,荷蒙辱爱,又劳跋涉风尘 关 心,实 深 感 激。今 请 满 饮 一 樽,聊 尽 小 生 谢悃。”白艳红是一豪气侠女,并不羞涩,接过酒一饮而尽。彼此遂饮了一刻工夫,遂撤去酒筵,散坐吃茶,闲谈别后之情形。已三鼓矣,便令丫环带上房门,一对新人共遂于飞之乐。正是:“交颈鸳鸯眠正稳,惊心又报五更鸡。” 于是夫妻二人起来,梳洗已毕。夫妻同至后堂请早安。白太太一见佳儿佳婿,好生欢喜,畅快非常。命他二人坐下。丫环送上香茶。茶毕,用了些点心,由此夫唱妇随,文俊从此就在山寨安身。按下慢表。
再言李府中,自洪锦、傅璧芳告别,徐文俊相送,直至晚间,未见文俊回来。徐太太并徐文炳、徐文亮及李广人等,好生诧异。正要着人去寻觅,忽见家人进来回禀:“门外有位道士,声称特来拜谒。不候小人通报,他便走进来了。”李广闻言说:“莫非子世前来?”遂起身迎出,一见果然不错。只见萧子世向李广道喜,又向徐文炳恭喜,一齐入客厅落座。家丁献茶。萧子世便说:“小弟到此,一来为李大哥、徐大弟道喜,二来有一件紧要的大事,特来奉请诸君去立大功。”众人闻言,俱各纳闷。不知立何大功?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萧子世条陈妙计 史洪基私议奸谋
毕竟人心何所从,欣新厌旧乱纷纭。
东天都道西天好,及至西天又想东。
话说萧子世正要说紧要的大事,只见徐文炳先自口呼:“萧先生且慢言你那紧要大事,我请教一件事。” 萧子世口呼:“贤弟勿用多言,我已知之。你莫非为三令弟送客未回之事否?”文炳回答:“正是。” 萧子世口呼:“ 贤弟勿惊,你三弟已与飞凤山绰号云中凤白氏艳红,今已小阳春色占先梅了。”徐氏弟兄闻言一惊,忙问: “ 莫非我三弟有了灾难?”萧子世笑说:“非也,却是良缘。且待春回便是他一对玉人儿归来之日。” 徐氏弟兄即将此话禀与母知,徐太太半信半疑。徐氏弟兄口尊:“母亲,请放宽心,子世先生之言皆有应验。” 弟兄二人退出。忽闻萧子世口呼:“ 诸位兄弟,不日朝廷有大难临身,系众家兄弟出头之日,协力前去救驾。吾兄可飞速派人去往清江登云山、北通州飞凤山两处,招请洪锦、胡逵、方左龙、方左虎、白艳红等,各率领全寨喽兵,于明年元宵节前驰赴河南相会,切勿有误。徐贤弟同徐三弟即接白老夫人至杭州。木林、骆照二位贤弟先自动身,去会登云山众人。可如此如此,依计行事。郑九州、甘宁、胡逵三位即可回甘家寨,协同十二姑尽起全寨喽兵,于元宵节前驻扎河南天宝寺附近,勿得有误。” 李广遂即写了书信,差人持信往登云山知会洪锦等,飞凤山招取白艳红。木林等人也就次第分别前去。
萧子世这一阵调动却是为何?原来阉宦刘瑾名虽伴驾,已怀异心。又因刘彪在秦淮受了楚云大辱,范丞相访了去刘彪劣处,遂进京求刘瑾给他报仇雪恨。这日刘瑾退朝之后,便将右相史洪基、侍郎花球请来,向他二人说:“ 今日早朝,见圣颜视我甚为不悦,迥非昔比。这总是范其鸾老匹夫从中播弄。只怕朝廷一旦变脸,你我难保身家性命。咱们又与大红毛国来往已久,倘若范其鸾知晓,奏上一本,你我就有灭门九族之祸。故此请二位前来,思一保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