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与令妹吃醋争风。” 众人一闻此言,大笑不止。李广、洪锦二人俱有愧色。胡逵大声而笑,犹如空中打一霹雳一般,大声笑说:“ 楚王爷!你还不下来同俺们饮酒,尽管呆呆的坐在床上作什么?你本是人间一位大丈夫,今日嫁了大哥为室,但是看你这娇模样儿,怪不得从前动辄说俺与广明是两个粗货、蠢汉、匹夫。不知被你骂了多少回,受尽你这丫头的气。论理今日须报复一番,却又碍着大哥的面皮,不好与你争论。总之,俺的人情算做足了,俺家老婆十二姑还代你搀亲,俺向你说了这多时之话,你为何一言不发?恨起来俺把你拖下床来,给你一顿拳,问你为何装腔作势,惹得人家那种相思。” 甘宁笑曰:“ 你休要胡说,颦卿听你这胡言,虽然不开口,却是暗暗怀恨你,你是听不见腹中骂你匹夫蠢汉。” 郑九州曰:“真亦奇怪,诸君如此嘲笑,怎么颦卿一言不发?这涵养的功夫从何处学来的?难道真改了当初的秉性?” 木林、骆照二人齐声笑曰:“ 我二人算是渭阳亲谊,又算是两个媒人。表妹呀!你为何连一道谢也无?”左龙、左虎笑曰:“颦卿呀!你这两位表兄并非错怪你。”傅璧芳笑呼:“颦卿,你不可听他等胡言,我知道你本是英雄性格,怎能受他们言三语四,今日不过作新娘,难道还怕他们吗?快下床取宝剑,将他们一个个逐出去,只留大哥与你在房中对面叙叙相思。” 喻昆曰:“ 傅兄你不必说了,你看颦卿隐隐有了怒色,而况李大哥也是暗地生嗔,若再不知进退,将他二人闹急了,可知他二人是一条心。纵然大哥帅印不在手中,那钦赐尚方宝剑还在掌握,你不怕大哥先斩后奏?一则泄自己的忿,二则藉此以报颦卿。你们在此胡言乱语,大哥还不见怎么样发恼,惟有颦卿是大哥最为肉痛的。你们大家皆不知此中的道理,但顾一味取笑,若将他一对好夫妻闹急了,我看你们大家吃不了兜着走,还是省两句罢。” 桑黛摇头曰:“ 不怕不怕!喻兄,你这话来吓谁?大哥纵有尚方宝剑,却斩的是奸臣贼子,我等在此闹新房,还是爱厚同盟的好友。我料大哥决不能在新房斩同盟之理。”你一言我一语,闹个不休。且言楚云那有涵养之性,不合新娘子与他人答话,却也十分忍不下去。楚云平素未受过人的委屈,今听了这些恶语,就有些忍耐不住,便要对答,又勉强忍耐。曾奈众人舌剑唇枪,又加秽言,此时实在不能忍耐,只见他柳眉倒坚,粉面飞红,大有跃跃欲试之意。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八回 颦卿触怒文炳解围 新郎未婚王妃设计
盛浊酒瓦盆,映绿柳柴门。有山有水有儿孙,几番家自忖。瘦”膊怎击黄金印,小拳头怎打长蛇阵,丑身躯怎坐绣绒墩,甘心儿受贫。———右调《醉太平》
话表楚云实在忍耐不住,心中暗想:我生性急燥,素日从不让人,今日受他们这番凌辱,什么新人须要遵礼?我便大声疾呼,谁又管我来?这桑黛太讨厌,我与他非辩论一番才是,看他其奈我何。想罢,不由把袍袖甩开,方欲抬起头与众人辩论,伴兰在旁一见此情形,心中着急,赶紧扯定宫袍,低声劝曰:“ 公主!今日万万要忍耐些,可晓众位公爷、侯爷皆是故意要激怒公主,他等便好拿作话柄,向各处宣传,那时公主脸面无光。公主呀!切不可中了他们的诡计。”楚云闻言,万分按纳,只得又低下头去。那知张珏看出情形来,忙向桑黛耳畔曰:“桑兄,不可再戏谑了,颦卿的怒色已现,你未见他洒脱宫袍,欲抬粉颈。若非伴兰在旁按住,我们早被他打肿两腮了。你看蛾眉倒竖,粉颊飞红还未消。”桑黛曰:“你所言全是鬼话,我决不信。” 张珏曰:“你如不信,你近前去看,我所言是真是假。” 桑黛闻言,走近床前说:“伴兰你且闪开。”便含笑呼颦卿曰:“劝盟兄不须动怒,若恼我桑黛,不妨重重的打我一顿,消消怒气,不可郁在心里。万一因此气损娇躯,不但我大哥心爱心怜,便是我也万分对不起足下。请楚盟兄打小弟几拳。” 连连说请打请打。李广一见,不由双眉频蹙,面现不悦之容。徐文亮一旁窥见,走近床前,手扯桑黛曰:“ 休要任意絮絮叨叨,咱们外厅坐罢。” 桑黛曰:“你休要哄我,颦卿此时正是极乐世界,相思之债今日能完,还有什么烦恼呢?” 文亮曰:“你还絮叨,你听樵楼已打三更了,春宵苦短,何必作此不情之人呢?” 桑黛曰:“你这话太不知颦卿之心,他平素不肯同人相睡,怎么今夜能与大哥同眠?你既如此说,你且问颦卿一句,只要得他一语,咱就一齐散,让他二人云雨巫山;试若一言不发,不到天明决不退出新房。” 张珏闻言,向楚云口呼:“ 颦卿呀!你何必如此作做,碍口含羞,何妨正大光明,说上三言两语;而况新婚之义,本周公所定,这有什么羞愧,何苦忍耐不言,误却春宵时刻,且看你低头盘膝,纵使腿不委屈,粉颈也须酸了。” 一旁云璧人听之不雅,怒容近前,把桑黛、张珏二人拖开说:“二位贤弟要闹到什么地步为止?洞房取笑是人情之常,如此闹法也觉太过了。若再不休,我便要去请伯母来。” 桑黛闻言,便啐曰:“ 你以伯母来吓谁”?颦卿是我盟弟,平日携手依肩,亦复常事。今日你既如此说,为何你不早将闺范告他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