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颦卿不要艳红妹代他搔,即使艳红妹强要代他搔几下,他必嫌艳红妹不如那人搔得爽快呢!” 晋惊鸿曰:“这话可算知心之论了。”骆秋霞接言:“据我看来,还不算知心,为他害得相思的,那才算得是第一知心的人呢!” 众家少夫人正在你嘲我谑,忽听房外一片声喧,乱呼:“大哥快出来陪我们饮酒才是。将酒筵摆在喜房里,大家聚谈,不可将颦卿抛撒冷淡。今日难为大哥的新嫂嫂,也是我们的旧同盟。” 众人说着,走进房来,众家姊妹一闻此言,吓得个个要去躲避。惟有甘十二姑口呼:“诸位姊妹!你们为何胆怯怕他们,无端的要躲避却是何故?” 遂扯住白艳红曰:“你我适才受尽他们的怨气,咱们倒要坐在这里,看他们有何话说?若再有半言不逊,就教他们试试我的手段。” 白艳红见说,忍不住好笑,只得口呼:“姐姐,理他们作甚么,咱们还是到后厅饮酒看戏去罢,”遂拉着就走。不知一众同盟进房来闹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七回 翩翩公子齐闹洞房 赫赫藩王强忍避席
问先生,有什么生涯?赏月登楼,饮酒簪花。不索问高车驷马,也休提白雪黄芽。春雨桑麻,秋水鱼虾。痛饮是前程,烂醉是生涯。———右调《沉醉东风》
话表众家命妇避道而去,李广心知众家兄弟进房来必有一番嘲笑,欲待躲避,也是不能,只得站立妆台之下。众弟兄口呼:“兄长,你为何独立妆台,不去陪伴新人在绣榻?岂有此理。” 忽闻桑黛近前笑向楚云问曰:“颦卿,你不要如此做作,竟装斯文。张贤弟你快把他拉下来,问他为什么同盟到此他不起身迎接,却是何故,只是低眉垂目?颦卿呀!你本是素铠银盔,向称副帅,今为何金冠紫佩,甘作新娘?向来作赋吟诗,上欺曹植,何事调朱弄粉,又效洛神?颦卿呀!据我看来,你本想李白乘舟捉月,也只好巫娥荐枕,永自为云。不必学那献赋长杨,宛如司马,也只好作当炉卖酒的文君。且问你为什么不作雄飞,自甘雌伏?你那娇妻爱妾往何处去了?最可笑的玉燕投怀,自命有麟儿下降,至今以往,我恐你欲代人家降一麟儿了。藩王爵位不愿坐,还将一位王妃送与他人,我真殊属不解。昔诸葛亮说周瑜的话,‘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代他改几个字,却是‘楚王计与同盟好,赔了夫人又折身’。你今尚有何唇舌尖利之言,若无快快下床,陪我等饮三杯,好让你与大哥早成花烛。你还故意装妖作怪,休怨我等不遂你相思之愿了。”这一句话,说的大众大笑不止。张珏一旁故意怒问:“ 桑黛!你不可任意如此作践,可知颦卿昔为小弟盟兄,今作小 弟 家 姊,你 若 再 如 此,小 弟 可 不 能 遂 你 之 意了。”桑黛笑曰:“这又奇了,颦卿如此托大,见我等到此,连迎接也不迎接,你不帮着同盟责问他,你反护庇他。难你真个作了大哥的舅子,便忘却同盟了,一 心 要 护 你 令 姐么?”文亮说:“ 在小弟看来,张贤弟护庇颦卿却是正理。岂有自己的姐姐被人家调笑,兄弟不护庇姐姐,反向同盟之理?况且张贤弟平步登天,既得家资,又得美妇,纵不护庇,也须感激颦卿的。”桑黛曰:“据我看,不必感激颦卿,须感激大哥才是。大哥若不得相思病,颦卿何肯不作良人来作细君?颦卿不改初志,张兄弟焉能得家资美妻,理当感激大哥的恩德。” 张珏笑问:“桑黛此言差矣,小弟为何感激大哥的恩德,应该大哥感激小弟才是。若非小弟甘收二嫁,虽大哥被相思病害倒,也是莫可如何。那能够将这一位忠勇王攘为己有,竟作了一位英武王妃呢?据此看来,算小弟为第一功,大哥能不感激与我否?” 徐文俊笑称:“ 张兄长,你如何说钱小姐为二嫁,你不怕颦卿心恼?你显你之功,若非小弟设这妙计,钱小姐焉能与君为婚?大哥今日完婚,让我第一功。你还得感我之德,即大哥也当感我之情。” 桑黛大笑曰:“三弟之言荒谬极了。你休要争功,若非玉清王陈奏,颦卿怎得现出乔妆?若非上宫设宴,他怎肯应允?玉清王谋夺此婚未遂,竟拜为兄妹,据此看来玉清王算占第一功,而且是第一氤氲使者,如何不感他的恩德,你们反争起功来?别话不叙,只说玉清王害那相思病,骨瘦如柴,终为他人作嫁,也觉可怜。如此可怜情形,也该感激于他才是道理。”蒋豹笑呼:“桑兄你这话大谬,你言玉清王居第一功,我想玉清王不在第一功,第一功在一 人 身 上。” 桑 黛 问:“除却玉清王,还有何人?”蒋豹曰:“若非云璧人与他窗前私语,玉清王焉能得知?玉清王不知,怎能奏陈万岁?大哥焉能与颦卿共结鸾凤?” 张珏曰:“此言不错,第一有功之人还是璧人了。” 洪锦走近楚云面前,深深一揖曰:“ 我们久违楚贤弟了。当日朝夕相依,情同手足,那晓昔日雌化为雄,今日是雄化为雌,真是意料不到。但今日既为大哥之妻,便是兄之嫂嫂,从今以后,不能如当日与贤弟嫂嫂雄谈阔论了。惟愚兄小叔有一事奉托,舍妹为人殊多懦弱,如有不周到之处,望祈贤弟嫂嫂海涵,不但舍妹感激,便是愚兄小叔也是铭感五内。” 李广一旁闻言,不由有些愧色。桑黛口呼:“洪兄,你无须过虑,颦卿潇洒风流,非局量偏浅者可比,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