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召,缓移莲步,从容入内。山呼礼毕,太后赐坐。太后见他改了女妆,更觉艳丽,果然是倾国倾城,姿容绝世。暗赞:如此芳容,莫怪王儿因他染病?笑问曰:“ 本宫宣你入宫,非因他事。但你既说自幼字与李广,前日天子当面赐婚,你为何不肯承允?既然不肯应允,本宫想来,虽有当初之言,却是无凭无据,依本宫之意,还是匹配玉清王册立正妃,也不辜负你 青 春。尔 可 仔 细 想 来,如 果 可 行,便 向 本 宫 奏上。”楚云闻言,便即跪下奏曰:“太后所谕差矣。臣女自幼字与李广,是臣女母舅范其鸾为媒,何为无凭据?李广虽然已经娶妇,臣女终是李家之人,其所以不肯应承圣旨者,现有养母未终,难已抛撇。若谓玉清王册立正妃,此是宫廷大事,又何可因为册立,便夺娶有夫之女?非特有碍国典,亦且见笑于天下后世。臣女不敢应承,还是上顾朝廷的大礼,不敢陷亲王于不义,致贻后世之羞。尚乞太后鉴臣女苦心,臣女不胜幸甚!” 太后闻奏曰:“ 楚云你虽是一女子,你这唇舌真利害,为今之计,玉清王因你染成病症,你既不允与他为妃,你代本宫将王儿病症医好才是。现在玉清王居于清风阁内,尔可随宫女前往探视。” 楚云闻言,忿气填胸,欲说不得,正在难为之处,忽见宫娥奏道:“玉清王爷带病来见忠勇王。”太后急命宫娥搀扶进来。只见玉清王骨瘦如柴,神魂颠倒,踉跄走进。一见楚云面貌,顿觉心旷神怡,口呼:“楚云贤卿,你害得孤好苦呀!” 楚云不语,却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复又坐在一旁。玉清王目不转睛直向楚云望看,遂长叹一声曰:“孤岂不知卿为李广自幼聘定,岂可君夺臣妻。但孤意思想卿于归李广,便不能相见晤谈。审是之故,孤偶然一病在床,卿如有善策能令孤时常得见卿之颜面,孤王决不敢妄生邪念,但得卿语言共话,即是孤之幸也。不知卿尚有善策以处之否?” 楚云闻言,暗想:我何不如此如此,既可绝彼之念,又可顺彼之情,大约彼之病必痊,即太后必感我之情,我亦可谓情义兼尽。想罢,向太后奏曰:“臣女启奏太后,思得一计,可疗王爷之病。但臣女不敢妄奏,倘蒙太后恕臣女无罪,臣女便冒昧渎陈。” 太后曰:“卿但有疗病之策,尽管言来,本宫并不加罪。” 楚云奏曰:“ 臣女所奏,前者玉清王本有欲与臣等愿列同盟之意,臣等因有君臣之分,不可紊乱,故未敢承应。今日王爷既以臣女为念,臣女又何敢置之不顾?臣女之意,略仿同盟之意,愿与王爷列作雁行,此是臣女不自分量之言。臣女罪该万死!尚求太后赦罪。” 言罢,太后尚未答言,玉清王便高声曰:“既如此说,孤便为卿王兄,卿便为孤御妹,一言为定,永无更变。卿若稍存疑心,孤若稍存妄想,皆不善终。孤发此誓言,以坚卿之意,以表孤之心。从今以后,便以兄妹相称。”太后闻言,大悦曰:“ 如此可谓两全其美。”楚云遂向太后行了母女之礼,复向玉清王行了兄妹之礼。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回 昔是藩王今为公主 拟将钱女改嫁张郎

  含情不忍诉琵琶,几度低头掠%鸦。
  多谢西川贵公子,肯持红烛赏残花。

  话表楚云向太后、玉清王行了母女兄妹之礼,太后呼他为女,玉清王呼他为妹。太后命宫娥请万岁前来,就言本宫已认忠勇王为公主。宫娥去不一刻,闻报武宗已至,楚云即刻跪接。武宗见楚云已改女妆,真是国色天香,便命楚云平身。武宗就龙榻落坐,口尊:“母后,臣儿闻宫娥传报,母后已认楚云为义女,楚云真是当世奇才,儿 臣 给 母 后 道贺。”太后闻言,更加喜悦,即命:“楚云速拜你皇兄。” 楚云遵命,遂即跪下,口呼:“ 皇兄,臣妹愿皇兄万万岁。”武宗含笑曰:“御妹平身少礼。赐座。” 楚云谢恩,站起仍在原处坐下。武宗观玉清王虽然消瘦,却是内有精神,不是前者那种恹恹光景,心中甚悦。时下太后命御宴所速备御宴,又命宫娥领楚云入后宫,更换宫装。宫娥遂领楚云至后宫,将宫装更换已毕,自己对穿衣镜一观,自觉楚楚可怜,娇容绝世,因叹道:“我生就如此,惹事招非。” 随着宫娥至前宫,重新与太后母子三人行了礼。太后赐座,武宗见楚云换了宫妆,更觉光彩夺目,着实羡慕。玉清王更是羡慕不已,却不能生半分邪念。宫娥跪奏:“太后,天厨御筵已经齐备,请旨设在那宫?” 太后曰;“摆在上宫。” 宫娥遵谕,前去设摆筵宴。武宗告辞出宫,玉清王就往清风阁养病去了。太后遂携楚云手,往上宫赴宴。言不尽山珍海味,凤髓龙肝。赐宴已毕,太后命楚云去拜见皇嫂。随见过皇嫂,复见太后辞行。太后赐与一驾珍珠宝辇并宫女四人,楚云谢恩,太后又谆谆嘱咐,命不时入宫方是。楚云唯唯遵命,辞别出宫,乘辇回府。

  不一刻,至府下辇进内,楚太王妃一见楚云换了宫妆,心中诧异。楚云便将宫内所行之事言了一遍,楚太王妃方放下心。楚云退出,遂命宫娥不准呼唤公主,只称千岁。宫娥等唯唯遵命。这楚云虽换了宫妆,心中甚不乐改宫妆,遂走入自己寝室。钱氏王妃见他这样妆束,着实惊喜,欲开口动问,见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