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对卿卿一片心耳!” 洪氏王妃闻言,将秋波向李广一撒,含笑口呼:“王爷,看你说出笑话来了。颦卿自是王爷元配,理应婚配。况且妾之闺中正少一知心之友。久闻颦卿贤淑过人,将来于归共事夫子,却是一件极难得之事。在妾得一良友,在君侯多一内助,一任君侯左宜右有,何等不乐,何等不好,有什么负妾之事呢?惟望君侯早定良辰,以完宿好。”李广闻言,真是欢喜无限。含笑曰:“ 以贤妃之贤,孤倾心佩服。孤又有何虑也?”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回 逞娇痴情抗旨却婚 仗不烂舌婉言开导
江上秋潮拍岸生,孤舟夜泊近三更。
朱楼十二垂杨遍,何处吹萧伴月明。
话表李广见洪氏王妃并无嫉妒之心,自然欢喜无限,惟虑颦卿不肯见允,故又可虑。洪氏王妃口呼:“君侯又有何虑?”李广口呼:“卿卿焉能知道,只因颦娘决绝不允,却也奈何不得。虽有范相在天子前答应,若是颦娘仍然执一,孤岂不要……。” 说至此,下言顿住。洪王妃见他面上一红,随笑曰:“ 君侯之意,妾已深知,不笑颦娘执一之见,却笑君侯未免太痴颦娘。既是女子之身,又是天子赐婚,当着众人岂能遽允,难得范相有此一语,他便可顺从君侯。若要早毕良缘,须面求范相,包管君侯去了相思之病。妾之谋必成,但事成之后,喜酒当让我痛饮一醉,不可稍吝。” 李广闻言,笑曰:“承卿之谋,感卿之赐,岂但喜酒,我必鸳帏长跪,以谢卿卿之恩德。” 洪氏王妃不由粉面一红,啐曰:“谁要你长跪谢我,倒是多谢颦娘才是。” 言毕,二人出寝室,往中堂侍膳。一宿无话。
次日,李广瞒着众人,去求范相,预择元宵前后迎娶,范相亦满口应承。暂且按下。
再言云璧人回至府中,将圣上之谕细与母亲诉了一遍。云太郡心中欢喜无限。次日即令璧人往范相府,催促范相往劝颦娘,却好璧人来时,正是李广去后。范相遂将李广之意告知璧人,璧人闻言甚喜,遂告辞回府。
范相又过了一日,便到楚云府。此时楚云正是满腹牢骚,无处申诉,忽见书童通禀范丞相到府。楚云闻报,出书房迎接,见范相已走进书房,相见已毕,坐定,小使送上香茗。范相将茶饮了一口,把茶杯放下,便向楚云口呼:“甥女,愚舅此来非为别事,但是昨日圣上将你赐婚李广,命我为媒,今日特来相问,甥女意在何时令李广前来结吉?我好覆旨。”楚云闻言,将眉头一蹙,口呼:“ 母舅,甥女虽蒙圣上赐婚,并未十分强迫,且天子已允甥女自主,何待母舅覆旨?李广也无须择吉。母舅此来,在甥女观之,似觉吾舅过于多事。”范相闻言,大笑曰:“ 你出此言,不通已极,竟说出这背理之言。你本是巾帼中奇女子,说出背理之言,反成了名教中的罪人。贤甥女你不可过于执一,自古男有室而女有家,古来大礼。父母之命,固难推却,何况君王之命,焉能可违?若谓继母之恩深重未报,你于归李广之后,再报深恩也不迟。若竟这样颠倒阴阳,试问你有何益处?你若回思过来,我好往李府令他择吉迎娶。又是上不违君亲之命,下亦随夫妇之道,贤甥女你不必犹豫了。” 言罢大笑。楚云此时羞愧无地,只得勉强口呼:“阿舅责备之言,甥女岂不明白?但甥女有三件疑难之事,因此不能从命。第一件,甥女从死中求生,若无继母抚养,安有今日?一旦抛却继母,竟赋于归,继母依靠何人侍奉?又难使他老回归乡里,令他老乘兴而来,败兴而返,此其一也。第二件,钱氏琼珠在昔日将错就错,甥女忍心害理,迎娶为妻。今时甥女另适他人,难道将他撇下,亦断无使他再行婚配之理。因此甥女理应同他白头相伴,守此空闺,作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妇。若说第三件,却更难极了。素日甥女自负英豪,与那众同盟朝夕诙谐嬉谑,忽然于归李广,怎能灭众同盟嘲笑?况且李广已早赋夭桃,闺中自有齐眉之妇,又何须甥女再去于归?有此三件,试问母舅代甥女设身处地想想,甥女可能于归否?好在圣上虽有旨赐婚,并未逼迫。而且圣意有言,如有为难之处,着甥女奏陈,无不准奏,可见圣上分明准甥女乔装一世。今日阿舅到此,莫非重受李某之托,代他作一说客?尚望阿舅转告李某,请他将这件事及早收心,今生休想结婚,以待来生再修前好便了。” 范相闻言,面带不悦之色曰:“甥女所言都是荒唐无理之词,怪诞不正之语。若谓欲报继母之恩,应当及早于归,他日生儿,便可继立楚氏宗嗣香烟。否则在于楚氏族中,检其贤能之子,立为宗祧,方是报恩之道。若照尔言,虽守尔继母终身,不过只顾眼前私情,却令楚氏香烟断绝,非惟无益,却又害之。吾不知尔所谓报恩者何在?至于钱氏女郎,尔既知误他终身,趁此之时,应代他早觅门当户对匹配与人,否则同归李广,也可白头相伴。既已误之于前,岂可误之于后?若谓香闺共老,守夫妇之名,这真是误他终身一世了。吾又不知甥女所谓误彼终身何在?至第三件,更觉可笑。同盟取笑事小,违旨之事最大。昨在朝中强辩,圣上面带不悦,我恐你强言顶撞,致触圣怒,故此竭力转图,代作调停之计。我今前来相劝,是为甥女一片好心,那知甥女不明此中之理,反说我受了李广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