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开了锣了。你二人逃避得好,还令小使把门,若非孤家常来的人,今日断见不着你二人。”遂催楚云、璧人同去观戏。
云、楚二人陪随玉清王过李府来,却好戏子才跳过加官,正唱大赐福。李广见玉清王与云、楚二人皆到,随即按次序坐定。只见戏班头捧戏目上来,跪请王爷点戏。玉清王点了一出《 絮阖》,一出《 会兄》。班头退下,来请楚王爷点戏。楚云点了一出《 大宴》,璧人点了一出《 训子》。其余众人已点过了。班头下去吩咐,台上先唱《 会兄》,接着《絮阖》,因为是玉清王点的,所以先唱这两出,亦是尊王之意。楚云不知玉清王点这两出,及至锣鼓一响,袍笏登场,见是《会兄》,心中有些疑惑,接着又是《 絮阖》,更加疑惑起来,不免暗吃一惊。窥见玉清王面色并无不正之气,而且注目凝神,在座上看戏,自己将疑惑丢开。戏唱四五出,已是上灯时候,家丁摆上酒筵,大家入座。自然是玉清王首座,对面接唱戏文。酒筵之间,玉清王也未有谑语,大家直饮至二鼓将尽,方才散座。李广、徐文俊向玉清王道谢,其余宾客皆向两主人相谢,各自回府而去。
次日楚云梳洗方毕,见小使进书房禀曰:“玉清王爷着内监前来请王爷午宴。” 楚云令小使去问来的内监尚有何人,小使遵命,去不移时,来回覆:“奴才已问内监,据云不晓得,大 约 皆 是 诸 位 王 爷、公 爷、侯 爷。” 楚 云 吩 咐:“速传伺候,并告诉内监,令他先回,就说孤即刻必到。”小使领命传谕内监,然后便传伺候。内监得了回话,先自回府覆命。
这里人夫已齐,楚云即乘舆遂往玉清王府赴宴。玉清王已闻楚云已到,心中大悦,随即接迎出来。楚云再再叩谢毕,一同来至便殿。玉清王便命楚云落座,楚云谢坐,内监送上茶来,楚云曰:“蒙王爷赏赐盛宴,但不知在座还有何人?”玉清王曰:“ 并无他人,只因孤思欲与卿闲谈衷曲,所以未曾约众卿。孤与王兄闲谈,觉有趣味。王兄今日务要尽量而饮,一醉方休。” 楚云闻言,心中疑惑,猜疑不定。暗想:“不约别人则可,为何不约李广?其中必有诡诈,倒要加意防范,不可粗心。前被哥哥以酒识破行藏,今不可贪杯。”遂曰:“臣向来不善饮酒,既蒙王爷赏酒,臣原不敢辞,奈今日偶然身体不爽,只可陪王爷小饮几杯罢。” 玉清王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下玉清王亦允随便饮酒。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回 亲王强报颦玉骂宫 武宗仁明英雄辨本
买妾千黄金,许身不许心。使君自有妇,夜夜白头吟。话表楚云同玉清王饮至三巡,玉清王见楚云有三分春色已上眉梢,两颊微晕红霞,更是娇羞妩媚。此时玉清王忍耐不得,低声向楚云笑曰:“孤有一言奉问:曾闻人言,卿家与众同盟弟兄,外面虽是金兰之契,内中实有断袖之情。孤始不相信,今则深信无疑。孤虽不才,亦颇深缔鸾交,如蒙俯允,趁此深宫无人,今宵即可订同心之约。” 楚云一闻此言,只吓得魄散九霄,魂飞天外。暗恨八九载机关,一旦为人识破:“千不怪万不怪,只怪吾兄太不近情。这玉清王又似刘彪之流诡计,虽然如此,我得抵制于他方好。不然,不但为同盟所笑,且我亦无面目再生人世。” 想罢,按定心神,正色言曰:“千岁稳重了。你乃尊贵之亲王,与臣下出此戏言,甚非千岁所宜。俺楚云与众同盟义结金兰,何曾稍失礼仪?千岁乃系天潢宗派,似这等污耳之言,何能向臣下言及?污辱大臣,虽位居亲王,似亦不免咎戾。既然千岁不以大臣相待,楚云就此告辞了。” 遂立起身来就走。玉清王那里肯放,急立起身把楚云扯住。口呼:“ 卿家幸勿生嗔,尚乞稍坐,孤有一言奉告,以见孤所言并非虚语。昨者孤窃闻云璧人与卿有兄妹之称,卿亦曾云,钱氏怀孕本无此事,故借此欺人。孤当时本欲进房当面道破,以碍于云侯之面,不便冒昧而行。后来孤在李王兄府内,所 点 之《 会 兄》、《絮阖》那两出戏,正使卿知之。今日孤请卿赴宴,亦以为心心相印,不能见辞,乃至决绝如此。卿言孤戏辱大臣,应当有罪;可知卿易钗而弁,阴阳错乱,亦是有大大罪名。孤不作无情之人,欲为有情之举,只因孤正妃早逝,待续鸾交。以卿之才貌,与孤之富贵,正堪成为佳偶,为何卿太绝情,视孤为不足重轻?孤还有一说,卿如不愿女妆不妨事,仍为男装,卿请三思。孤素抱怜香惜玉之心,不忍有损红摧绿之意。卿若执迷不悟,可莫怪孤无情了。” 楚云不等他说完,不由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怒容满面,口呼:“千岁住口,何得乱言以男作女,以势挟制。俺楚云非是倚仗功高,敢于忤逆。沙场血战,为朝廷立下功勋,不必言;楚云是一堂堂皇皇奇男子大丈夫,就是女身也是国家的栋梁,毕竟有功无罪。千岁以金枝玉叶之贵压制臣,俺楚云不能容千岁戏辱大臣,随心所欲。如千岁定欲与楚云为难,楚云不辞一死,血溅廷阶。就此告辞,归以待罪便了。” 言毕,一拂袍袖,怒冲冲走出便殿,左右内监阻拦不住。走出宫外,乘舆回府。
至府中,坐在书房,暗想:“我今日与玉清王也算忘了君臣之分,将他侮辱了一番。他必不能甘心,明晨必要入奏。明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