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望他人垂涎咽唾耳。” 大众闻言,不由大笑一阵。桑黛一旁插言:“呵,颦卿你真可谓老面皮了,自许弄璋,毫无疑议。就便尊嫂果真有孕,就不须是弄瓦了么?而况玉燕投怀,不过初徵吉梦,并非膝前儿女已列成行,乃竟慷慨告人,全无一些含羞之态,真是天下老面皮不知耻,除你并无第二个人了。” 楚云闻言,口呼:“ 桑兄,你这话言无理,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宗接嗣,又有什么可耻可羞?若谓因生子便是羞耻之事,尊嫂为何也弄璋?况且诸人皆是一个一个的生,你却是一对一对的生。今年晋氏、殷氏二位嫂嫂已是生了两个,大概明年就要轮到骆氏夫人并那姐姐卿卿素琴婢子如夫人了。吾不知桑兄羞也 不 羞,耻 也 不 耻呢?”众人闻言,皆捧腹大笑不止。玉清王向楚云曰:“ 原来楚王兄之王嫂,也有育麟之喜,孤须早预备洗儿钱,以便明年七月再扰汤饼筵宴。但是楚王兄言桑卿什么姐姐卿卿素琴婢子如夫人这一大套的称呼,是何解说?如夫人就是如夫人便了,为何又要加上些姐姐卿卿?又加上素琴婢子?难道桑卿这如夫人名唤素琴,是一婢女,既是婢女,又称呼他姐姐卿卿,孤甚不解,倒要请教。” 逼令楚云解说。急得桑黛面红过耳,恐怕楚云说出原委,遂口尊:“ 王爷有所不知,臣妾原是婢女,名唤素琴,那些什么姐姐卿卿全是楚兄糟蹋人的话,楚兄向来不肯让人,故此有此戏谑之语。” 一句话遮过去,玉清王不便再往下追问。不一会,午筵已散,大家散坐闲谈。玉清王欲向楚云谈心,不见楚云与云璧人二人那里去了。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 一 百 回 说假孕兄妹道真言 动痴情亲王设妙策
六朝燕子年年来,朱雀桥圮花不开。未须惆怅问王谢,刘郎一去何曾回。话说玉清王不见楚云那里去了,连璧人也不见了。便问从人,从人回答:“ 方才楚王爷同云公爷一同回府去了。”玉清王闻言,暗想:“必因此处人多烦嚣,我何不也到楚王府内闲坐一时呢?”想罢,便不带随从,独自踱过去。
且表这云璧人见胞妹在席上自命他的妻也有身孕,心中暗想:“ 妹子太觉放诞,失了本来面目,忘其自己为何如人。”当下却不能现于形色,席散之后,璧人便约楚云偕往东府,欲规戒他一番,日后不可放诞之意。因此璧人偕同楚云来至东府书房落座,璧人饬小使曰:“如有人来访,不可擅自放他进来,先须通报。” 小使遵命,站立书房门外,专看来人。这璧人向楚云口呼:“贤妹,你今日怎忘却自己是一女子,竟公然言钱氏小姐已有身孕。天下那有二女同床能生小孩之理?今已说出此话,到那足月之时,无孩产出,怎再向人说谎?以后须要谨慎方妙,且不可言语放诞。” 楚云闻言,将书案一拍曰:“哥哥呆了,妹子岂不知此道理?你未闻张珏说出那句话来,妹子因他之言,恐怕走漏妹子行藏,不得不以此言以释其疑,以杜其口,使他不疑妹子易钗而弁。至于足月无儿可产,更好解说。至足月时无人追问则已,若有人追问,就言平时不慎,闪动胎元,以致小产,可就轻轻撇过去了。哥哥你连这一点聪明都未有?妹子处此进退两难、不男不女之际,专仗三寸不烂之舌及腹中智略骗人。今之天下何尝不是一大骗局,只要骗得人相信便了。但妹子岂好作此骗局,忘却本来面目,殆亦不得已而为之。吾兄不可嗔怪。”璧人闻这一番话,亦无可驳他之言,随含笑曰:“虽如此讲,然而妹子太觉忘形,以后尚须格外谨慎方好。”楚云唯唯而已。
那知二人喁喁而语,应了古语“ 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二句,他兄妹二人一问一答,所言之话,皆被玉清王听去。原来玉清王自闻楚云与璧人同至东府,自身也来东府闲坐片刻,稍避喧嚣。来至楚府,便直走进去,因平日常来,所有门公小使在先拘于礼节,通报进去,请主人出迎。久之,玉清王以此便大不为然,当命楚府所有仆役不准如此,又面与楚云言过几次,令楚云转饬家丁。由此一来,众家丁固然不敢违背王言,也觉省了许多麻烦。以后玉清王来,便不通报,直入书房。今日玉清王方走至书房外门,见一小使守门,小使见玉清王到,便跪下口尊:“王爷暂停玉步,容奴才通禀进去。” 玉清王曰:“ 孤是时常而来,毋须通报,休拘此礼节。” 小使曰:“非是奴才不遵王命,只因家主令奴才守门,如有人来,必须通报。” 玉清王问:“ 云侯爷在书房否?” 小使回答:“正因云侯爷在书房同家主谈心,所以令奴才守门,有客来须通报。” 玉清王曰:“ 原来如此,勿须你通报,孤自进去,若你家主嗔怪你,自有孤家解释。”小使闻言,只得让玉清王进去。玉清王便蹑足潜踪,轻轻走到书房窗外,侧耳静听。却闻云璧人正在规劝妹子楚云,所言之话,皆被玉清王听了个真切。心中惊喜,暗想:“楚云原来是一个闺娃,莫怪生得如此美貌,这天下的女子也少有他这姿色。孤家之王妃早逝,正好与他接续鸾交。”想罢,不由喜形于色:“我且不可道破,作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计策,使他万难遁辞。只须如此如此,不怕他不从。”便大踏步把暖帘一掀,口呼:“ 颦卿,你为何先逃回府?也罢,为何将璧人拐来,咱们速回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