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道士也就在内租了间房子养静。他租的就是万缘和尚的房子。万缘见他一表非俗,飘然有仙气,十分相敬,常陪他谈讲,他无所不知。后知他有房中秘术,要想求教他,故时时亲近,常常奉请。两人颇甚投机,权已按下。
  且再说那姚泽民自奉旨往广西省亲,那桂氏不但无惜别之意,反私心暗喜他这远去了,归期尚不知何日,更好放胆行乐。但是万缘到佛堂来住,他便备下珍肴美酒,只到定更时候,姚步武或来弄过去后,或是不来,便叫素馨约了他进来。二人并肩迭股,搂抱着顽耍,饮酒说笑。有几句话写他二人,道:
  浑似目连救母,宛如柳翠逢僧。翡翠衾中,桂氏胯间,劈破一双菡萏;鸳鸯枕畔,万缘项上,平分半个葫芦。
  桂氏道:『你大头因甚不似小头光?』
  万缘道:『你竖嘴为何不如横嘴紧?』
  万缘道:『你上口樱桃,下口包含红芍药。』
  桂氏道:『你毛头刺粟,光头色似紫葡萄。』
  万缘道:『你上口含我舌,下口含我阳,被我占尽便宜。』
  桂氏道:『小头流出脓,大头流出汗,看你吃尽大亏。』
  万缘道:『我在上你在下,捣碎你花心方休。』
  桂氏道:『我以逸你以劳,箍出你脑髓纔住。』
  桂氏道:『我男儿阳物,那里及得你这驴?』
  万缘道:『我徒弟粗臀,怎能似得你这妙牝?』
  桂氏道:『千般宝玩,怎如驴肾可开心?』
  万缘道:『百味珍馐,难比红虾能悦口。』
  二人酒兴一浓,便黏做一处。桂氏虽好淫而不耐战,禁不得他的紫筋矛分花痒挠,及至上身,不多工夫,就递了降表。犹如那好饮而量窄的人,见了酒就流涎,吃不上三杯,便酩酊如泥。惟有香儿生得身子壮实,可称劲敌。同万缘有几合泼战,间或万缘回寺里去,桂氏便叫盛旺来补空,总是他这身子一夜也不肯独宿,阴户半宵也不许空闲,真如在极乐世界中过日子。这几个丫头托主母的余福,也几几成了散仙一股快乐。只那襄氏同那八妾十婢,与姚泽民朝欢暮乐了几年,忽然一旦分离,也不像去了个儿子,竟像死了个丈夫。茶慵饭懒,泪眼不干。大家坐着闲话,但提起他来,就不住堕泪。后来想了个排解之法,把家中的仆妇们叫了上来,讲新闻说白话释闷。
  说了几日,这些婆娘所知有限,没得说了,就叫他们将鄙秽粗淫的话只管诌着说。那些婆娘要奉承夫人欢喜,无般的不说出来,却都拙口钝腮,头上一句,尾上一句,支支离离,说得总不入耳。说了些时,连这诌话都诌不上来了。
  内中有一个常氏,是裘氏陪嫁的仆妇,生得薄薄的两片嘴唇,密缝着一双色眼,能言善说,口舌便俐。当日姚华冑在家时,常上下传话便是他。他专会无中生有,得不的一点风儿就是雨儿。但是下边有甚么话,他便到上边添出许多枝枝叶叶,告诉主母。众家人都恨他,赠了他个美名,称为长舌妇。
  他图得主母的欢心,小意殷勤,无所不至。早来晚归,强拿强做,强说强笑。裘氏也着实爱他,分外抬举。他的男人随姚华冑去了几年,他常在上边上夜,间或也还回去,他也被姚泽民录过的。姚泽民知他是裘氏心腹,故千方百计弄上了他,在内中做个线索。一日,裘氏同众妾闲话了一会,心上懮闷,叫长舌妇来说笑话,他就随口诌了一个。裘氏道:『不好,你不管粗的淫的,只要有趣,说了我们听。』长舌妇想了一想,道:『我说这个笑话,众位嫡娘听上兴来,不要怨我。
  一个小媳妇子站在门口,看见一个叫驴跳那草驴。爬上去左戳右戳,再戳不着门,弄不进去。他心里急得了不得,见一个小孩子手上架着个麻雀儿走了来,他叫道:『小人儿,把麻雀我替你拿着,你把那驴子替他送进去。』那孩子也高兴,就把麻雀递给他。他一把攥住,那孩子去把叫驴的膫子扶着,对了门。那叫驴狠狠的往里一送,进去了大半截。那小媳妇子把牙一咬,浑身替他一趱劲,不觉把个雀儿攥死了。那驴子耸了几下下来,那孩子要雀儿。这媳妇子张开手看时,已攥扁了。那孩子哭道:『你叫我掐驴子日屄给你看,你把我的雀儿都攥死了。』那小媳妇羞得跑进屋去,过路的人听见了,传为一个笑话。』
  裘氏笑得了不得,说道:『就是这样有趣的,你想着说。』众人都笑了一阵,芍姐笑向菊姐道:『你每常可这样趱劲?』菊姐笑道:『我倒没有趱劲,我听见二爷说他同丹姐姐初弄的时候,你倒急得咬牙来。』两人嘻笑拧掐着顽。裘氏道:『你们不要闹,叫他再说。』常氏笑着说道:
  一个女儿临嫁,叫陪嫁的丫头道:『我听见人说,头一次弄的要疼,我怕受不得,你夜里醒睡些,我要疼得很,你来替替我。』那丫头欢喜得了不得。他夜里留心听着,到了半夜忽听得姑娘哼着叫道「丫头」。他忙走到床面前道:『姑娘可是叫我来替么?』那姑娘道:『不是。你把梳匣子里的抿子拿了来。』那丫头谷都着嘴道:『半夜三更要抿子甚么做?』那姑娘颤着声儿道:『你拿抿子杆,把姑爷的两个卵子都替我抿进去罢。』
  把众人笑得一仰一合。莲姐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