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教,不作为信。”
太宗将此表章,掷付群臣会议。时有宰相萧瑀,出班俯伏奏道:“佛法兴自汉朝,引善遏恶,冥助国家,理无废弃。佛,圣人也。非圣无法,请实严刑。”傅弈与萧瑀便在当殿论辩道:“礼本于事亲事君,而佛背亲出家,以匹夫抗天子,以继体悖所亲,萧瑀不生于空桑,乃遵无父之教,正所谓非孝者非亲。
”萧瑀听了,也不分辩,只合掌道:“地狱之设,正为此辈。
”太宗见二人争论不休,便召太仆卿张道源,中书令张士衡,问道:“佛事营福,其应如何?”二臣同声奏道:“佛在清静仁恕,周武帝以三教分次,大慧禅师有赞幽远,历众供养,而无不显;五祖投胎,达摩现象,自古以来,将云三教至尊,而不可毁,不可废。”太宗听了大喜!便传谕再有敢劝阻者,便以非圣无法论罪。便令魏丞相会同萧瑀、张道源考察诸僧,选举一名有德行的僧人作坛主,设立道场。这三位大臣,便于次日,聚集众僧,在山川坛,逐一查选。内中选得一名有德行的高僧,法名玄奘。
这玄奘自出娘胎,便持斋受戒,外祖父便是当朝一路殷开山,父亲便是状元陈光蕊,官拜文华殿大学士,一心不爱荣华,只喜修持寂灭,德行高超,千经万典,无不通晓。当时三位大臣,把这玄奘领上殿来,朝见太宗,玄奘拜伏在丹墀下。萧瑀在一旁奏道:“臣瑀等奉旨选得高僧一名陈玄奘见驾。”太宗听了陈玄奘三字,沉思良久,便问道:“可是学士陈光蕊的儿子吗?”玄奘叩头奏对道:“臣正是臣陈光蕊之子。”太宗大喜!便传谕封玄奘为天下大都僧纲之职。玄奘叩头谢恩!又赐五彩织金袈裟一件,毗卢帽一顶,教他前赴化主寺,择定吉日良时,开演经法。玄奘再拜领旨而出。回到化生寺里,聚集各僧,共计一千二百名,分派上中下三堂,一切佛寺齐备,选定日期,开坛做四十九日水陆大会,演说诸品妙经,玄奘具表申奏,请太宗至期赴会拈香。
到了吉日,太宗早朝已毕,带领文武百官,乘坐风辇龙车,离了金銮宝殿,径到化生寺前,吩咐住了音乐响器,下了御辇,领着百官礼佛拈香,三匝已毕。又见那大阐都僧纲陈玄奘法师,引着一群高僧,前来参拜太宗。礼毕,分班各安禅位,当头揭着济孤榜文。太宗看那榜文道:“至德渺茫,禅宗寂灭,周流三界,统摄阴阳,观彼孤魂,深宜哀愍!兹奉至尊圣命,选集诸僧,参禅讲法,大开方便门庭;广连悲慈世楫,普济苦海众生,脱免沉疴六道,引归真路,普接鸿漾,动止无为,混成绝素,仗此良因,邀赏清都绛阙;乘吾胜会,脱离地狱樊笼,早登极乐任逍遥,求往西方随自在。”
太宗看毕,满心喜悦!对众僧传谕道:“汝等切勿怠慢,待功成缘满,朕当重赏,决不空劳。”众僧一齐顿首称谢!当日太宗便在寺中用斋,斋毕,摆驾回宫。
一转眼又当七日正会,玄奘又具表请太宗降坛拈香。此时善听普遍远近,太宗即排驾,率文武多官,后妃国戚,无论大小尊卑,俱诣寺听讲。到得坛前,只见玄奘法师,高坐在台上,授一回受生度亡经,谈一回安邦定宝箓,又宣一回劝修功卷。
听讲的人头挤挤,约有三五万人,满场肃静,一心归依。
众人正听讲时,忽见两个满头长着癞疮的游僧,挤进人群中来,直抢到坛前,举手拍着宝台,厉听高叫道:“那和尚,你只会谈小乘教法,可会谈大乘教法么?”玄奘闻言,心中大喜!翻身下台来,对那两个游僧稽首道:“老师父,弟子失瞻多罪,现前的大众僧人,都讲的是小乘教法,却不知大乘教法如何?”那游僧道:“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浑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做无来无去。”
正喧嚷的时候,有司香巡堂官,急去奏知太宗道:“大师正讲谈妙法,忽被两个满身长疥癞的游僧,扯下台去,满口说着混话。”太宗听了大怒,喝命擒来。只见许多人推推攘攘地拥着两个游僧,进后法堂来,见了太宗,首也不稽,掌也不合,仰面道:“陛下问我何事?”太宗看了他踞傲的样子,心下却疑惑,便说道:“你这两个和尚,既来此处听讲,只该吃些斋便了,为何与朕法师乱讲,扰乱经堂。”游僧答道:“你那法师讲的是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升天,我自有大乘佛法三藏,可以度亡脱苦,寿身不坏。”太宗问:“你那大乘佛法,却在何处?”游僧道:“大西天天竺国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能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太宗道:“你可记得么?”游僧道:“我记得。”太宗听了大喜!便命司香巡堂官引去,请上讲台开讲大乘教法。
那两个游僧奉了旨意,手拉手儿,转身大脚步出去,跃上高台,一霎时祥云四起,把这座讲坛密密围住,中间现出一座观世音菩萨来,手中托了净瓶杨柳,左边木吒童儿,右边韦陀菩萨,喜得个玄奘大师,忙倒身下拜!那太宗皇帝得报,也率领文武百官,朝天礼拜,满寺僧尼道俗,无一个不拜倒在地,口中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的佛号。太宗即把吴道子传来,对菩萨画下真形来,渐渐地彩云散去,金光消灭,菩萨真身倏已不见,只见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