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说:“楼上伸下一只簸箕大的毛手来,几乎把我抓住,这可不是个毛神么。”老道闻言吓的心中战惊惊的,口中还发狂言,用手指定道童说:“好一个无用的孽障,我的神符专退邪魔邪鬼,哪能近前。不说是你胆小害怕,疑心自生暗鬼,还不给我回去贴去。”老管家在下面听见老道还说大话,气的他怒发冲冠说:“欧道,别拿腔了,你说你的符能除邪,如今反把邪招了来了,邪鬼现在楼上,你还在此胡说大话,小厮们与我拉下他来。”要知后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 徼承光现形装鬼 欧老道中魔闹坛


  话说老管家吩咐小厮们要拉下老道,小道童连忙摆手说:“掌家爷且别动气,想是方才把符错贴了,也是有的。待我问上我师父再说。”言罢走到台前,先往上丢了个眼色,说:“师父方才那符是错贴了不是?”老道顺口答言说:“可不,那原是着宅房中贴的一张,怨不的把毛神招来,待我另画一道。”
  言罢拿起笔来又画了一张说:“徒弟,这是一道五雷神符,甚是厉害。还劳掌家爷和你贴上去吧。”管家的说:“牛鼻子,别放屁了,这道符既然厉害,自己下来贴上去吧。”老道说:“掌家爷,非是我不肯去,我若一到楼上,妖精跑了便罢,若不跑,我岂肯和他善罢甘休?动起手来,不是掌中雷就是斩妖剑,惊天动地,怕吓着你这府中之人,所以我不敢去。”管家没好气的言道:“你既有这样手段,只捉住妖精就好,吓着人也不与你相干。”小道说:“掌家爷既然这么说了,你就亲自去吧,到楼上捉住妖精,一来颜面有光,二来看看是个什么变的。”老道没的推托,说:“既叫我去,弄出事来可不与我相干。”说罢拿起笔来在手心里胡画了画,掌着剑提着符,走下坛来说:“掌家爷多叫几人跟着,带上绳锁好捆妖精,我的路径不熟,还得你同去走走。”老管家正要人多壮胆,就叫小厮们各提绳锁棍棒,同着老道走到楼前说:“欧道你自己上去贴吧。”老道无可奈何,仗着下边的人多,壮了壮胆子,战战惊惊走到楼上,没倒没横的把符一贴,回身就走到了楼下,喘息了一会,又拿架子说:“罢了罢了,方才幸而是我,要叫你来又弄坏了。”管家说:“怎么样呢?”老道说:“我一上去就撞见妖精,有心用雷打他,恐怕你们害怕,所以暗用法术把他赶了跑了,待我再施法术赶他到阴山背后,给你绝了根了,免的他再回来。”言罢,手举宝剑,口内乱咕哝。岂知徼仙早已跟下楼来,见老道如此捣鬼,心中暗笑,从脖子后边一掌把老道打了个前栽。老道着慌,丢了宝剑,浑身不住的筛糠,众人上前问其缘故,老道并不回答,四下里瞧了一瞧没有动静,他又嘴硬起来说:“你这些孽障,气死我了,我正在这里作法,你为何打我一掌,难道我是在此和你硬来么。”
  老管家啐了一口说:“欧道,你真真的发怪,俺们离你这么远,难道有丈二长的手么?”老道听了心内说话;方才分明有人从背后打我。他们却又离的甚远,莫非真是邪了么。
  正然心中胡想,徼仙又转到面前,用指头往老道鼻梁上一戳,咕咚一声,把老道摔了个仰面朝天,手脚乱动,慌的小道上前扶起,说:“师父是先时吃的酒过多了,怎么就会跌倒了呢?”老道并不答言,才待迈步要跑,徼仙又把手伸在老道面前恍了一恍,吹了一口凉气。老道猛然打了个寒战,毛骨悚然,不住的东瞧西望,只想要跑。徽仙趁势显了个鬼形,迎头站立,老道抬头一看说是:“不好!有了鬼了。”言罢和中了邪的一般。绕了一会圈子,瞅空往里就跑。老管家说:“不好,小厮们快着拉回他来,看他跑到里边吓着小奶奶们。”
  小廝们听说,一齐乱赶老道,转了几个弯子,到了内书房门口,往里一跳,被门上框把法冠刮掉,披头散发。孙疯子和众多姬妾只当是妖精跑了前来,吓得一齐乱嚷,随后小厮们赶到书房说:“奶奶们别害怕,这不是妖精,是法官欧道。”孙疯子说:“法官怎么这么个样子,还不与我打他出去。”众人上前把老道按倒,用绳捆上抬了出去。复返回来,把老道捉邪见鬼的话和孙豹说了。孙豹说:“好牛鼻子,胡喇大话起发我的东西,反倒惹出邪来。快与我先打一顿皮鞭,追出财物,剥他个精光,赶出他去。”
  小厮领命,回去说与管家。管家正要不依欧道,听说叫追打财物,正合其意,吩咐小厮把老道拴在花厅柱子之上,取了一个打牛的鞭子,说:“欧道,你今日没拿住妖精,我给你除除邪吧。”言罢,没头没脸抽了一顿,抽得个老道猫叫的一般说:“掌家爷饶了我吧。”
  掌家的说:“好牛鼻子,对咱不嘴硬了么?别的也不必说,你药引子里用的珍珠元宝是假是真?”老道说:“掌家爷是你亲自看着我放在镜子之中,煎成清水,把你家老爷已救活了,为何又问起真假来呢?”管家的抡开鞭子又抽了一顿,老道左蹦右跳说:“不要打了,那引子原是假的,元宝珍珠俱在我腰里哩。”管家听说,叫小厮把两样东西尽掏出来。管家忽然想起坛内垫桌子的元宝说“小厮们,快把法台上垫桌子的四个元宝取来,别叫这老牛鼻子再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