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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升仙传-清-倚云氏-第41页

是叫你早回头,跳出红尘之意。愚兄所见如此,不知贤弟以为何如?”韩生说:“兄说的也近情理,但是已中解元,又说空喜,难道解元被人夺去不成?”小塘说:“也定不住,临时自见分明。”韩生说:“若果如此,小弟可是要出家了。”小塘说:“君子无戏言,说了不可返悔。”说着闲话,不觉走出庄去。韩生辞了三人,主仆齐上牲口,来在科场门口,下驴进场,一连三场,篇篇得意。主仆出城,回至六里屯,单等揭晓。
  及至到了九月二十四日,正与小塘等闲谈,忽听门外人声吵闹,齐往里跑,说是韩生中了解元,前来报喜。韩生听说,喜不自胜,打点银钱赏了来人,忙到城中买了乡试录,带回六里屯,与弟兄们观看,说:“济兄,你解的梦果然不错,但那空喜之言,未必准了。”小塘闻言,微微冷笑,说:“如今口说无凭,再三日后自见分晓。”韩生听了,也不理论,专等赴宴谢恩。这且不提。
  且说韩生的房师名叫海瑞,与严嵩不和,又搭着考试官也与他不合。严嵩上了一本,说房师受贿,主考徇私,韩生是银子买的解元,嘉靖爷不辨真假,竟把房师与试官降级罚俸,革去韩生的解元。圣旨一下,人人皆晓。韩生听了这个消息,只气的目瞪口呆,闭口无言,迟了一会,缓过一口气来,急的他捶胸跺脚,仰面长叹。韩生的母亲走将过来说:“我的儿如今中了解元,为何倒不欢喜呢?”韩生把前言说了一遍,母子抱头大哭。小塘从外回来,明知故问,说:“贤弟,如今正该打点赴宴,为何反倒伤感起来呢?”韩生眼含痛泪,说:“兄长不消说了,中了你的话了。”遂把前言说了。济小塘叹惜了一会,说:“此乃造定之数,不必悲伤。”将韩生引到前边书房中坐下,徼、苗二人问韩生不悦的情由,小塘说:“中了镜中花那句话了。”苗庆说:“这等说来,合该韩贤弟要出家了。”承光说:“这是韩贤弟说过的话,自然要如此了。”
  韩生说:“出家二字且休提起,有一句话请问济兄,既知小弟有美中不足之事,为何叫乌鸦寄信,把我母子诓进京来?”小塘说:“贤弟,非是我诓你进京,只因你命中无禄,妄想爬高,所以约你前来尝尝这个滋味,你若参透红尘,趁早回头,咱好修行。”韩生听罢,连声叹气,说:“虽然命该如此,也要人力,今科不中,还有下科。”小塘说:“原来贤弟未知明白。现有一本京报,上面写着永不科用,还论什么下科!”言罢,从袖内掏出京报,递与韩生,韩生看了一遍,呆呆的只是发怔。小塘说:“你灰了心罢,趁早同我出家却是正经。”韩生说:“虽然如此,现有老母在堂,小弟不能割舍。”小塘说:“既然贤弟有此孝心,我也不好强你。且自在此住着,再作计议。”言罢取出一块银子,叫邓存仁治办了一桌酒席,与韩生解恼。饮酒之间,小塘说:“韩贤弟,你的功名到手又有这样变更,虽是命之所使,皆因严嵩老贼欺君弄权,才有这事,待明日我把奸臣羞辱一场,权当与贤弟报报仇罢。”韩生说:“兄长免劳,不要惹他。”小塘笑道:“贤弟休要害怕,纵然惹下大祸,料也无妨。”说笑之间,饮酒兴尽,各自安歇。
  到了次日早晨,小塘瞒着众人走出门去,变作韩生的模样,直进京城,到了东华门外,专等着阁老严嵩,事有凑巧,适赶着严嵩从此经过,小塘让过执事,上去拉住轿栏,说:“好老贼,我今特来会你。”严嵩一见心中大怒,吩咐人役上前就打,小塘微微冷笑,照着人役们吹了一口仙气,只听着乒乒乓乓棍棒乱响,严嵩看的明白,说:“好你们这些奴才,莫非吃了酒了,为何自己打起来呢?还不与我住手!”喝住人役。开言问道:“拦轿的狂生,是何名姓,报将上来。因何前来见我?”小塘微微笑道:“问我,听真。我乃安庆府府举生员,曾在南京纳监,来至北京科举,得中解元,姓韩名庆云,特来问问革退解元之故。”严嵩说:“你的解元原是买的,已经奉旨革去,为何前来问我?这等可恶。人役们与我锁起来,送至刑部问罪。”人役听说,不敢怠慢,上前将小塘锁住,拉着往东就走。
  小塘时下显弄神通,照着众人吹了口气,转东向西,直往前走。严嵩看的明白,说:“尔等错走路了,为何又往西方走呢?”严嵩只管说,人役们总听不见,说着说着闯到紫禁城内,撞着嘉靖爷的太子。严嵩连忙跳下轿来,跪倒在地。这位太子原和严嵩不对,一见大怒,说:“好奸党,真乃胆大,竟把轿坐闯在紫禁城内,见了我佯佯不理,到了跟前才下轿。
  不看你是父皇老臣,先打一顿御棍。”说话之间,一眼看见小塘,说:“锁的什么人?与我带将过来。”太监答应一声,把小塘带到跟前,双膝跪倒。太子说:“你是什么人,所犯何罪?从实说来。”小塘故意的满眼垂泪,说:“千岁,微臣是安庆府秀才,南京纳监,北京科举,中了解元。严嵩参奏一本,说我是用钱买的,把前程革去。今日前来辩冤,撞着严嵩,将我锁住,幸是遇着千岁,求千岁作主。”太子听了,向严嵩言道:“严老儿,你也太弄权了。”严嵩叩头在地,说:“千岁休听他一片之言。他那解元原是买的,千岁不信,当面出七个题目,他若做的好时,算是老臣屈他。”太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