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塘说:“二位贤弟有所不知,那牧童就是纯阳祖,前来指引。咱就依着老祖去到黄河,看那里有什么动静。”三人言罢,望空叩谢,竟奔黄河的大路而去。不止一日,回转平阳地方,到了黄河岸边。正然找船过渡,忽然一阵怪风把徼、苗二人刮去了。小塘着忙,急念追风咒语,赶将下去。这且不提。
  且说清江浦运粮河口有座天妃闸,此水上通黄河,下通淮河,闸下之水其混无比,俗名叫做老龙窝,里边有三个多年的母鱼成精。最大的李金花,二姐李姣花,三姐李赛花。那日无事,姐妹三人出来闲游,鱼伏于水,不知不觉游到黄河渡口,看见小塘三人各有仙风道骨,三个鱼精动了邪念,出来使风,指望要摄三人。谁知小塘修炼多年,难以近身,只把徼、苗二人摄去,送到清江浦花街一座空宅里边。大鱼精向两个鱼精言道:“是我无福,一个秀士未曾摄住,你二人须要如此,事自可成。”言罢回洞而去。这两个鱼精听了大鱼精之言,变作两位标致女子,叫鲇鱼变作个寡妇,叫作年姥姥,二位鱼精当做他的甥女,又叫水族们变了一些丫鬟,满院之中笑语喧哗。这且不提。
  且说徼、苗二人醒定多时,睁眼一看,但只见画栋雕梁,重门紧闭,原是一所宅院。二人正然惊疑,忽然出来两个丫头,一齐嚷道:“这是哪里的两个汉子跑到院里米了!快去禀知姥姥。”言罢回后面去了。苗庆把承光一拉,说:“二哥,你看这一阵风把咱刮到人家院里,这可惹下祸了!”正然说着,从屏风后而出来一个年老的妇人,跟着七八个胖大丫头,说了一声:“拿贼!”一拥上来,把徼、苗二人获住。老妇人怒道:“好两个撒野的村夫,无亲无故,私入院中,是何道理?”苗庆说:“你老休要动怒,俺二人乃是被风刮了来的,并非无故入院,无事无非,还求你老见谅。”年姥姥叹气,言道:“我看你二人也不像为非作歹的人,我有两个甥女,年皆及笄,有心招你二人为婿,小知你可从与不从?”二人闻言,面面相觑,并无一言。年姥姥言道:“看你们这光景,有些不放心吧!丫头们请二位姑娘出来,叫二位看看。”丫鬟闻言,请的两个鱼精出来。徼、苗二人抬头一看,真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那一种风流体态叫人难言。苗庆向承光言道:“二哥你招了这门亲事罢。”承光说:“我的妻子已竟舍了,岂有又招之理。贤弟你还不曾,我看正好与她匹配。”苗庆说:“我是个金真身休,再不做亲。”承光说:“既然如此,待我回复了她罢。”遂向姥姥言道:“奶奶,俺二人俱是道家,是招不的亲的。”姥姥一声断喝:“唗!满口胡言。你二人现是俗人打扮,怎称道家?既然不愿招亲,休想出我的宅院。丫头们与我把二人捆住,吊在后园空房子里,饿死他们罢。”丫鬟闻言一拥齐上,把二人捆住,送在花园,吊在空房之内,这且不提。
  且说两个鱼精手提灯笼,走到窗外故意咳嗽一声,停身站住,苗庆开言问道:“窗外何人?快放我们出去。自古招军买马,两家情愿,那有强求亲事的呢!”两个鱼精说:‘君勿轻言,俺姐妹二人自幼父母双亡,多亏姥姥养成。今见二位欲招婚姻、也是一片好意,只因二位不从,所以多有得罪,我二人私自前来,请问一声倒是允呢不允?”苗庆向承光言道:“徼哥,你看这两个丫头好没廉耻,待我骂她几句,看她臊啊不臊。”说:“我把你这两个没羞耻的丫头,世间只有男家求女,谁家妇女求男?似俺这光明正大的汉子,岂肯罢你们这不顾体面的妖精!休生妄想,快放我们去罢。”李姣花说:“妹子,你看村夫骂出咱的短处,想是知道咱的来历,咱索性明说与他,叫他知咱的厉害,不怕他不依。”赛花说:“姐姐你就说与他罢。”姣花开言说:“两个村夫休要做梦,俺乃老龙窝的两位仙女,已修炼五百多年,好意和你商量,共效于飞。你倒如此无礼,倘要再说不允,眼前将你们生吞活咽。”
  承光说:“苗贤弟你听这番言语,分明是两个妖精,依着我说,你答应了罢,免的你我白送了性命。”苗庆说:“徼哥休得乱言,她既说是妖精,我自有言语回她。”向外高声言道:“好两个有眼无珠的妖精,你也该打听打听,俺二人乃北京人氏,这是天下闻名的徼承光,我是神偷一枝梅,俺二人曾得异人传授,专会捉妖。我们的法力不消说,还有我大哥济小塘,神通广大。曾在泗州雷劈狐狸,擒拿孽龙。这些事,谁人不知。我劝你趁早歇心,免的临时后悔。”
  两个妖精听了这番言语,赛花把姣花拉在一边,说:“姐姐,这事有些不妥,岂不知咱舅舅在泗州兴波作耗,被小塘拿住,咱如今摄来他的两个朋友,他若找来,那时怎了?咱不如且与大姐姐计议计议,看是如何。”姐妹二人言罢,来到前边,叫使女把金花请来,告知此事。金花听了,心内吃惊说:“怪不的,在黄河渡口要摄那个秀士,只见他毫光透顶,难以近身,想必就是济小塘。今把他的朋友摄来,他焉有不来找寻之理。也罢,他若不来则已,来时这般如此,可保无虑。”计议已定,领着一群鱼虾,到在闸口天妃娘娘庙里。自己变了个娘娘,众精变成侍者,专等小塘。这且不提。
  到了早晨天明,众人进庙烧香,抬头一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