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也是有武艺的人听,他们都不相信,说我替秦鹤岐吹牛皮。他们说,秦鹤岐的手既没打到魏国雄的身上,又不曾抓住魏国雄的脚,只手膀子在魏国雄脚上荡了一荡,如何能将身材高大的魏国雄,荡的腾空跌到一丈五、六尺远近呢?我也懒得和他们争辩。霍先生的学问,毕竟不同,所以一听便知道是内家工夫。”霍元甲笑道:“这算得什么。你曾听说过他家工夫的来历么?”
  彭庶白摇头道:“我只知道他是八代的祖传。他八代祖传自何人,倒不曾听他说过。他家原来住在浦东,虽是世代不绝的传着了不得的武艺,然因家教甚严,绝对不许子弟拿着武艺到外边炫耀及行凶打架,就是伤科也只能与人行方便,不许借着敛钱。所以便是住居浦东的人,多只听说秦家子弟的武艺好,究竟好到怎样,附近邻居的人都不知道。直到秦鹤岐手里,才在浦东显过一次本领。那次的事,至今浦东人能说得出的尚多。那时浦东有一个茶楼。招牌叫做望江楼,是沙船帮里的人合股开设的。沙船帮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属于个人的,照例都在那望江楼会议,船帮不会议的时候卖客茶,遇有会议就停止客茶不卖,是这般营业已有好几年了。因为上茶楼喝茶的,早起为多,而船帮会议多在下午,所以几年也没有时间上发生过冲突。秦鹤岐在浦东生长二十多年,竟不知道那望江楼是船帮中人开设的。这日下午。他在外边闲逛,忽然高兴走上那茶楼喝茶,这时茶楼上还有几个喝茶的客。他才坐了一会,那几个客都渐渐的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正觉的没有兴味,也待起身走了,忽听得梯子声响,仿佛有好多人的脚声,他只道是上楼喝茶的客,回头望楼口,果然接连上来了四、五十个人,看得出都是些驾船的模样。他心想必是新到了一大批的船,也没作理会,仍旧从容喝茶,随即就有一个堂倌过来说道:”请客人让一让座头,我们这里就要议话。‘秦鹤岐既不知道那茶楼的内容,陡然听了让座头的话,自然很觉的诧异,反质问那堂倌道:“什么话,我的茶还没喝了,你怎么能教我让座头给人。你们做买卖是这般不讲情理的吗?’那堂倌道:”客人不是外路人,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这茶楼是船帮开的,照例船帮里议话,都在这楼上,议话的时候,是不能卖客茶的,此刻正要议话了。‘秦鹤岐生气道:“既是议话不能卖客茶,你们便不应该卖茶给我,既卖了给我,收了我的钱,就得由我将茶喝了,不能由你们教我让座头。若定要我让也使得,只须你老板亲自来说个道理给我听。’堂倌道:”老板不在店里,就是老板回来,也是要请客人让的。‘堂倌正在与秦鹤岐交涉,那上楼的四、五十个驾船模样的人,原已就几张桌子围坐好了的,至此便有几个年轻的走过来,大模大样的向堂倌说道:“只他一个人,那里用得着和他多说,看收了他多少茶钱,退还给他,教他走便了。’堂倌还没有答应,秦鹤岐如何受得起那般嘴脸,已带怒说道:”谁要你退钱!你收下去的钱可以退,我喝下去的茶不能退。你们定要我走,立刻把招牌摘下来,我便没得话说。‘这句话,却犯了船帮中人的忌讳,拍着桌子骂他放屁。船帮仗着人多势大,也有些欺负秦鹤岐的心思,以为大家对他做出些凶恶样子来,必能将他吓跑,哪知道这回遇错人了。秦鹤岐竟毫不畏惧,也拍着桌子对骂起来。年轻的性躁些,见秦鹤岐拍桌对骂,只气得伸手来抓秦鹤岐,秦鹤岐坐着连身都没起,只伸手在那人腰眼里捏了一下,那人登时立脚不稳,软瘫了下去,仰面朝天的躺在楼板上,就和死了的人一样。那些驾船的见秦鹤岐打死人了,大家一拥包围上来,有动手要打的,有伸手要抓的。秦鹤岐这时不能坐着不动了,但又不能下重手打那些人,因为真个把那些人打伤了,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待不打吧,就免不了要受那些人的乱打,只得一个腰眼上捏一把,顷刻将四、五十个人,都照第一个的样捏翻在地。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一茶楼,把几个堂倌吓的不知所措。喜得茶楼老板不前不后的在这时候回来了,堂倌将情形说给他听,好在那老板是个老走江湖的人,知道这是用点穴的方法点昏了,并不是遭了人命,连忙走上楼,看秦鹤岐的衣冠齐整,气宇不凡,一望就料定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即带笑拱手说道:“我因有事出门去了,伙计们不懂事,出言无状,得罪了少爷,求少爷高抬贵手,将他们救醒来。我在这里赔罪了。’说罢,就地一揖。秦鹤岐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么?‘老板答道:“这茶楼生意,暂时是由我经手在这里做,一般人都称我老板,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老板,这茶楼是伙计生意,不过我出的本钱,比他们多些。话虽如此,只是生意是我经手,伙计们得罪了少爷,就是我得罪了少爷,求少爷大度包涵吧。’秦鹤岐刚待开口,楼梯响处,接连又走上十多个人来,看这十多个人当中,竟有大半是秦鹤岐索来认识的本地绅耆。原来有一个精干些儿的堂倌,料想打翻了这么多人在楼上,这乱子一定是要闹大的,也来不及等老板回来,匆匆溜出门,跑到本地几个出头露面的绅耆家里,如此这般的投诉一遍,求那些绅耆赶紧到望江楼来。那些绅耆都没想到是秦鹤岐干的玩意,以为若真个闹出了四、五十条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