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走一趟给你们看看。’围着看的人不约而同的拍掌,口里一迭连声的喊‘欢迎’!秦鹤岐也笑嘻嘻的跟着喊‘欢迎!’那汉子剥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半截肌肉暴起的身体,走了一趟,并踢了几下弹腿,却没有甚了不得的地方。只是看的人吼着叫好,吼的那汉子忘乎其所以然了,一面做着手势,一面演说这一手有多重的力量,如何的厉害。我听了已觉得太粗俗无味了,向一个俱乐部里的人打听他的来历,才知他也是我们安徽人,姓魏名国雄,曾在第七师当过连长,到处仗着武艺逞强,没有遇过对手。我因这魏国雄谈吐太粗俗无味了,拳脚又并不高明,仅有几斤蛮力,已显露过了,懒得多看,拉了秦鹤岐的手,待去找一个朋友谈话,忽听得他高声说道:“有些人说,好武艺不必气力大,气力大的武艺必不好,这话完全是狗屁。只要真个气力大,一成本领,足敌人家十成本领。我生成的气力大,仅从师练了一年武艺,南北各省都走过,有名的拳教师也不知被我打倒了多少。‘说时手舞足蹈,目空一切的样子,使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当时在场的也有几个练了多年武艺的,虽听了这话,面子上也很表示不以为然的神气,但是都存心畏惧魏国雄的气力太大,不敢出头尝试。哪知道秦鹤岐是最不服人夸口的,已提步要走了,忽转身撇开我的手,走进圈子,向魏国雄劈头问道:”你走南北各省,打倒多少有名的拳教师,究竟你打倒的是哪几个?请你说几个姓名给大家听听。既是有名的,我们大家总应该知道。’魏国雄想不到有人这般来质问,只急得圆睁着两眼。望着秦鹤岐半晌才说道:“我打倒的自然有人,不与你相干,要你来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曾说打倒了你。‘秦鹤岐笑道;’你只说打倒了南北各省多少有名的拳教师,又不说出被打倒的姓名来,好象南北各省有名的拳教师,都被你打倒了似的。区区在南北各省中,却可称得起半个有名的拳教师。你这话,不说出来便罢,说出来,我的面子上很觉有些难为情,若不出来向你问个明白,在场看热闹的人,说不定都要疑心我也曾被你打倒过。我并不是有意要挑你的眼,说明了才免得大家误会。我这个拳教师是不承认你能打得倒的,不但我自己一个不承认,并且我知道我江苏全省有名的拳教师,没一个曾被你打倒过。你果是曾打倒过的,快些把姓名说出来。‘秦鹤岐这般说,那些面子上表示不以为然的人,也都气壮心雄起来了,也有问他到山东打倒了谁的,也有问他到安徽打倒了谁的。这个一言,那个一语,问得魏国雄委实有些窘急了,举起两手连向左右摇着说道:”你们不要以为我这话是吹牛皮的,我打倒过的人,姓名我自然知道,不过我不能破坏人家名誉,便不能说出他们的姓名来。你们不相信的,尽管来试两手。’说毕。对秦鹤岐抱了抱拳说道:“请教尊姓大名。‘秦鹤岐笑道:”好在你不肯破坏人家的名誉,就把姓名说给你听也不要紧,便是被你打倒了,喜得你不至对人宣布。你是想打倒我么?要打也使得。’话不曾说完,魏国雄有一个同来玩的朋友,看了这情形不对,连忙出来调和,想将魏国雄拉出来。魏国雄仗着那一身比牛还大的气力,看秦鹤岐的身材又不高大,有些文人气概,不象一个会武艺的人,已存了个轻视的心,哪里肯就是这么受了一顿羞辱出去呢?一手把那朋友推得几乎跌了一交,说道:“我出世以来,没受人欺负过,哪怕就把性命拚了,也得试两下。‘说到这里,已恶狠狠的举拳向秦鹤岐面上一晃,跟着一抬右腿,便对准秦鹤岐的下阴踢来。我这时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秦鹤岐并不躲闪,迎上去只将左臂略荡了一荡,碰在他脚上,就和提起来抛掷过去的一般,魏国雄的高大身体,已腾空从看的人头顶上抛过去一丈五、六尺远近,才跌落下来,只跌得他半晌动不得。秦鹤岐跑过去把他拉起来,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姓名叫秦鹤岐,你以后对人就说秦鹤岐被你打倒了也使得。’魏国雄羞得两脸如泼了鲜血,一言不发的掳起剥下的衣服就跑。魏国雄既走,留在草坪中的那把大刀,依然横在青草里面,本是魏国雄拿到草坪里去的,如今魏国雄走了,谁有这力量能将那刀移回原处呢?当时就有一个常住在俱乐部的同乡,笑对秦鹤岐道:“秦先生把魏国雄打走了,这把大刀非秦先生负责搬到原处去不可。我们平日四个人扛这把刀,还累得气喘气急,秦先生能将魏国雄打倒,力量总比魏国雄大些。‘秦鹤岐笑道:”我却没有他那么大的蛮力,不过这刀也只有一百多斤,不见得就移不动。’旋说旋走近大刀,弯腰用一个中指勾住刀柄上头的铁环,往上一提便起来了,问那同乡的要安放何处?那人故意羁延时刻,一面在前引着走,一面不住的回头和秦鹤岐说话,以为一个指头勾住的决不能持久,谁知秦鹤岐一点儿没露出吃力的样子,从容放归原处。这两件事是我亲眼看见的。“
  霍元甲连连点头称赞道:“只就这两事看起来,已非大好手干不了,不是魏国雄难胜,难在打的这么爽利,不是内家工夫,决打不到这么脆。就是中指提大刀,也是内家工夫。魏国雄的气力虽大,然教他用一个指头勾起来,是做不到的。”
  彭庶白道:“准英雄能识英雄,这话果然不错。我曾将这两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