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蛮好,终勿十二分稳当,而且拨别人容易晓得。倒勿如多打点金叶子,放勒箱子铺盖里,阿比汇稳当点介?” 宝玉道:“倒也勿差,准其 替奴去办末哉。不过日脚勿能长远格 。” 阿珠道:“格是自然,包 两三日就舒齐阿好?”宝玉又道:“倪格套红木家生比仔勒上海格更好,甩脱俚末可惜,带俚去末难拿,到底哪哼呢?” 阿珠道:“有啥难拿介?只要多叫几个脚夫,扛下仔船,船浪格茶房多拨俚点酒钱,叫俚放得好点,勿要碰伤坏仔。一到上海,用两部塌车,车到仔格搭,并勿万难。况且倪人手也多,谅来终看得完善格哉。 想阿对佬?”宝玉点点头,顺手取过历本一看,拣定十月廿五日动身。今天已是十九,相距仅有五日,不免有一番忙碌。两人计议妥当,诸事托阿珠办理。先将细软物件收拾收拾,装箱打包,自有娘姨等帮忙,不须宝玉费心。且宝玉嘱咐一班用人:凡有客人到来,一概不许提起,免得临时纠缠。这几日别无书说,惟预先买好了船票,定好了房舱。
等到动身那一天,把在此间所用的人多出些工钱,尽行打发开去。陈家船上也差人关照一声,然后雇了廿几个脚夫,将铺盖行李、箱笼物件,以及几房间的红木器具开了一篇细帐,约有一百余件,零星各物不在其内,一并扛抬下船,命相帮、娘姨等押着,因衣箱中夹藏金叶,更加要谨慎小心,到船后还须照帐检点,以防走失之虞。又唤了两乘小轿,宝玉与阿珠坐了,各带一只随身箱子,都是珍奇宝物,故放在轿上不令脚夫扛挑,以昭郑重。至于租住这所房屋,已于昨日退租,自有房东前来收管,不须交代。
且说宝玉仍带原来的几个用人,押行李者在前,宝玉阿珠的轿子在后远远跟随。约摸有一个时辰,已抵轮船码头。阿珠先行出轿,看那行李发了下去。照帐点过,方来搀扶宝玉,即命轿夫掮了箱子,一同下船,上了两只扶梯,始进房舱。宝玉取出几十块钱,打发脚夫、轿夫去讫,即问娘姨、相帮:“东西可曾点验,装入货舱?”娘姨等一齐回说:“硬家生尽行堆在货舱,其余贵重细软的,隔壁房舱内有好几件呢。” 宝玉听说,心才放下,便与阿珠闲谈。想起此番来粤,初不料如此风帆扯足,满载而归,不禁十分得意。且轮船开行之后,虽不免有些风浪,宝玉却经过一次,并不呕吐,甚是安稳。在舟中一无所事,惟看看海面的风景,谈谈在粤的情形。
过了一天,忽闻隔壁房舱中有人说话,也是广东口气,声音狠熟,即命阿珠前去窥探。认识是姓冯的客人,号叫惕勤,曾经在上海叫过宝玉的堂差。虽非殷实富翁,而挥霍颇豪,前在老旗昌开厅吃酒,叫了一百几十个局,弄得厅上的坐椅都不够了。他还兴致勃然,有意与妓家作难,犹是挥笺不已,妓家只得向他哀求,方才停止。只此一端,已想见他的豪阔了。今天阿珠见是惕勤,即忙入内招呼,叫了一声“冯大少”。惕勤正与朋友闲讲,耳中闻得有人叫唤,回头一看,原来是胡宝玉身旁的大姐阿珠,便笑逐颜开的问道:“你是阿珠吓,为何也在这里呢?莫非跟胡先生回上海吗?”阿珠道:“ 正是呀,倪勒广东住仔半年多点,为啥大少一埭才勿到倪格搭介?倪认道大少勿勒广东,格落 府浪住格场化,倪打听才打听歇,早晓得 大少勒里,倪随便哪哼,终归要寻着 格。” 惕勤笑道:“我回广东,在家中耽搁得一礼拜。虽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实在没有工夫上你们家里来,直忙到昨天上船,整整忙了七天,终日在外面干事。幸而你们不晓得,如果晓得来找我,也扑个空呢。” 阿珠道:“ 照大少实梗说法,格倒怪 勿得,阿壳张勒里船浪,倪搭 会碰着格,总算有缘。倪就困勒隔壁,阿高兴过来搭倪先生谈谈佬?” 惕勤道:“ 原来你们就在隔壁,怎么昨天未见你们呢?” 阿珠道:“ 倪格搭房门一径关勒浪,所以大少 看见。倪今朝听得大少格声音,格落倪先生差我来看格呀。” 惕勤道:“怪不道没有瞧见,原来有这个缘故。我此刻便跟你去,见你家先生可好?”阿珠道:“蛮好蛮好。倪到仔上海,还要 大少照应倪点,常常来来, 像前头实梗介。” 惕勤道:“ 晓得晓得。” 说着,又向那位朋友道:“华东兄,我去去就来的。”方起身跟着阿珠来到宝玉那边。阿珠先走进去,向着宝玉说道:“冯大少来哉。” 宝玉见是惕勤,即忙叫应让坐,先叙了一回寒暄,惕勤方问道:“你在广东半载有余,谅必得意。我听得别人讲起,说你名儿狠大,牌儿狠红,怎么忽然要回上海呢?”宝玉未肯实言,便随口答道:“ 奴勒格搭也不过实梗呀。奴皆为住仔半年把,水土末勿哪哼服,而且牵记上海格班客人,格落要紧煞转哉。勿知大少几时到格广东?为啥奴格寓里 一埭才勿来介?” 惕勤道:“ 我为了朋友的事,来此忙了一星期,没得空闲看你。如今把正事办完,那朋友又拉着我回申,偏巧碰着了你,岂不是天缘吗?” 旁边阿珠插嘴道:“ 格位朋友阿就是搭 一淘讲闲话格介?我看见仔俚,像煞面熟得野笃。”惕勤道:“正是他,我说起来,只怕你也有些晓得。他姓陈,号叫华东,也是我们广东人,最喜在堂子里顽。他的场面狠阔,一夜用去一二千金还不算什么呢!”阿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