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训为事。《史通杂说下》篇:『昔刘勰有云:「自卿渊已前,多役才而不课学;向雄已后,颇引书以助文。」』是所见本未误。」「课」,考验。

〔二〕 《校证》:「『雄向』《史通》作『向雄』。」

      《事类》篇:「观夫屈宋属篇,号依诗人,虽引古事,而莫取旧辞。唯贾谊《鵩赋》,始用《鹖冠》之说:相如《上林》,撮引李斯之书,此万分之一会也。及扬雄《百官箴》,颇酌于《诗》《书》;刘歆《遂初赋》,历叙于纪传,渐渐综采矣。至于崔班张蔡,遂捃摭经史,华实布濩,因书立功,皆后人之范式也。……夫以子云之才,而自奏不学,及观书石室,乃成鸿采。……夫经典沉深,载籍浩瀚,实群言之奥区,而才思之神皋也。扬班以下,莫不取资。」按此数语论文章运用典故始于扬刘。

      赵西陆《评范文澜文心雕龙注》:「言文章用典之所始也。《史通杂说》篇引此『雄向』作『向雄』,且申其义云:『近史所载,亦多如是。故虽有王平所识,仅通十字;霍光无学,不知一经。而述其言语,必称典诰。良由才乏天然,故事资虚饰者矣。』」这几句话总论两汉作家的倾向说:司马相如、王褒以前的作品,多凭役使才情,而不讲求学问;从扬雄刘向以后的作品,就讲究引用古书来助长文采了。可见才华和学问是两回事,汉朝前期和后期的作家是各有偏向的。

〔三〕 《事类》篇:「学贫者迍邅于事义,才馁者劬劳于辞情,此内外之殊分也。」郭注:「『取与之大际』,谓创作倾向的大限。」

      以上为第二段,评论两汉作家。

魏文之才,洋洋清绮〔一〕,旧谈抑之,谓去植千里。然子建思捷而才俊〔二〕,诗丽而表逸〔三〕。子桓虑详而力缓,故不竞于先鸣;〔四〕而乐府清越〔五〕,《典论》辩要〔六〕,迭用短长,亦无懵焉〔七〕。但俗情抑扬,雷同一响〔八〕,遂令文帝以位尊减才,思王以势窘益价,未为笃论也〔九〕。

〔一〕 《尚书伊训》:「圣谟洋洋,嘉言孔彰。」传:「洋洋,美善。」「清绮」,清畅绮丽。

〔二〕 「俊」,「俊」的异体字。《淮南子泰族训》:「故智过万人者谓之英,千人者谓之俊。」《文选》曹植《与杨德祖书》题下李注引《典略》曰:「临淄侯以才捷爱幸。」

      《魏志陈思王植传评》:「陈思文才富艳,足以自通后叶。」鱼豢《魏略武诸王传》论曰:「植之华采,思若有神。」(《魏志任城王等传》注引)《神思》篇:「子建援牍如口诵。」《诗品上》:「陈思之于文章也,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故孔氏之门如用诗,则公干升堂,思王入室。」

      《三国魏志陈思王植传》:「太祖尝视其文,谓植曰:『汝倩人耶?』植跪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面试,奈何倩人?』时邺铜爵台新成,太祖悉将诸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援笔立成,可观,太祖甚异之。」

〔三〕 《章表》篇:「陈思之表,独冠群才。」

〔四〕 梅注:「子桓,曹丕字。」斯波六郎:「《春秋左氏传》襄公二十一年:『然臣不敏,平阴之役,先二子鸣。』杜注:『十八年晋伐齐,及平阴,州绰获殖绰郭最,故自比于鸡斗胜而先鸣也。』」

      《魏志文帝纪》评:「文帝天资文藻,下笔成章,博闻强识,才艺兼该。」《诗品中》评魏文帝:「所计百许篇,率皆鄙质如偶语。」

      王世贞《艺苑卮言》卷三:「曹公莽莽,古直悲凉。子桓小藻,自是乐府本色。子建天才流丽,虽誉冠千古,而实逊父兄。何以故?材太高,辞太华。」

      王夫之《姜斋诗话夕堂永日绪论》第三十条:「建立门庭,自建安始。曹子建铺排整饰,立阶级以赚人升堂,用此致诸趋赴之客,容易成名。伸纸挥毫,雷同一律。子桓精思逸韵,以绝人攀跻,故人不乐从,反为所掩。子建以是压倒阿兄,夺其名誉。实则子桓天才骏发,岂子建所能压倒耶?故嗣是而兴者,如郭景纯、阮嗣宗、谢客、陶公,乃至左太冲、张景阳,皆不屑染指建安之羹鼎,视子建蔑如矣。」又第三十二条:「曹子建于子桓,有仙凡之隔。而人称子建,不知有子桓,俗论大抵如此。」《夕堂永日绪论外编》:「试取曹子桓《典论论文》……读之,古人作文字,研虑以悦心,精严如此。」

〔五〕 《校注》:「按《礼记聘义》:『叩之,其声清越以长。』郑注:『越,犹扬也。』」「清越」,清新激越。《乐府》篇:「
至于魏之三祖,气爽才丽,宰割辞调,音靡节平。观其《北上》众引,《秋风》列篇,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淫荡,辞不离于哀思,虽三调之正声,实《韶》《夏》之郑曲也。」

〔六〕 《序志》篇:「《典论》密而不周。」冯舒校本「辩」作「
辨」。

      《典论》,《新唐书艺文志》列儒家,五卷,今佚,其中只有《论文》一篇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