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态。笑星星髯也,果小人哉。”盖玉叔时为族子齮龁入狱对簿,责头叹腹,寄愤独深。后读随园诗话载何承燕留须云:“马齿频加,鹏程屡蹶。还容尔面添何物。丈夫欲表必留须,试问那个些儿没。窥镜多惭,染羹谁拂。鬑鬑博得罗敷悦。从今但拟学诗人,闲吟便好将他捋。”游戏之言。更堪喷饭。按其调为踏莎行,承燕字春巢,见莲子居词话。

惜分飞句中用韵

惜分飞两结句第四字,有用韵者,有不用韵者。词律收陈允平阕上结云:“相思叶底寻红豆。”下结云:“翠腰羞对垂杨瘦。”此则不用韵也。然毛滂填此调则云:“更无言语空相觑。”又云:“断魂分付潮归去。”语字、付字皆韵,红友一时失检,故不载耳。至天籁轩词谱载此词仄八韵,若是,实十韵也。盖此等句法,起于毛诗君子阳阳左执簧,至汉魏以来更盛,如焦头烂额为上客,前汉霍光传仕宦不止车生耳,汉谚京都三明各有名,晋中兴传草木萌芽杀长沙,晋长沙王乂传登车不落为著作,体中何如作秘书,南史以时及泽为上策。齐民要术至若五经纷纶井大春,关东觥觥郭子横,五经复兴鲁叔陵,关东说诗陈君期,天下义府陈仲举。海内所称刘景升。其见于后汉书、东观汉纪、圣贤群辅录者,覼缕不尽。余谓词体源于三百篇及古乐府,观此益信。

玉樊堂词

明末风雅首陈大樽子龙,大樽门下首夏存古完淳。存古,华亭人,彝仲之令子也。宏光时以荫授中书,国朝赐谥节愍,就义年方十七。所为诗文如唳猿,如啼鹃,令人不堪卒读。柳塘词话谓其有玉樊堂词。近人编夏内史集,末载词二十余阕。鹊踏枝云:“珠帘人影盈盈处。不到春深,不解相思苦。独倚玉阑无一语。梨花几阵黄昏雨。 宛转声声听杜宇。回首销魂,无计教春去。忽见旧年携手路。绵绵芳草离离树。”千秋岁云:“几番薄幸,无限伤心景。眉前事,心头病。残灯余一点,恰把罗衣整。窗棂外,一枝带雨梨花影。 独步东风静。访当时花径。寒悄悄,花光净。人去多时也,往事犹堪省。飘红泪,银釭露满秋千冷。”他如一斛珠之“乍晴乍雨催人瘦”、忆王孙之“一种东风几样吹”,颇似小山吐属。不独大哀一赋,伤心直逼兰成。人去句,应作多时人去也,方叶。

淞南乐府

南汇杨徵男光辅撰淞南乐府六十阕,调皆望江南,叙述华亭风土掌故,颇为明赡。盖明杨运之权淞故述、王胜时沄云闲第宅志之遗意,而近人陈锦江金浩松江衢歌之变调也。中论盐法一则,诚为留心时务之谈。而所载邬景超事,尤足备词家话柄,是固輶轩使者所不弃也。词云:“淞南好,磨盾骋才华。殉国将军书梵呗,征台都督赋仙霞。百战笔生花。”乔公子一琦,力阴五石弓,能左右射,诗古文辞皆奇警,尤善书法,有金刚经石刻行世。从刘将军綖战死滴水崖,于乾隆四十年赐谥忠烈。 邬景超,邑之壮士,康熙十七年率乡勇百人从闽督姚启圣征台湾,积功擢左都督。贼平,不之官而归,著从戎纪略,光霁楼词。其闽南记捷云:“记仙霞秋尽玉关西,寒月照征袍。听岩城画角,边风四急,战骑初骄。铁甲三秋暗度,猛士气全枭。饮马长城窟,雪压弓刀。细柳营开列壁,正军惊韩范,将说嫖姚。拟投鞭直下,势竭海南潮。誓指日,妖氛净扫,笑终朝,鼯鼠技潜消。看捷奏三军乐,贺凯唱还朝。”“淞南好,乐岂与民同。盐贩荷枷凭役卖,桃佣抱甕听官封。物产为谁丰。”盐快夺民盐,以十之一二入官,余仍私售,灶盐斤不满十文,肆盐价至二十六文,故贩私者甘犯禁以趋利。雍正四年,南令钦公琏请将上南盐课,均摊两邑地漕项下,每亩徵三厘九丝二忽六纤强,俾民食灶盐而不罹于法,仁人之言,其利溥哉。惜淞民例食浙盐,两江台省,难以上请。鄙意必得浙省盐法衙门,将所辖省分有灶之县,统计汇题,方合政体。近年别省业有奏请允行,年终汇扑,课裕而民安。特旨嘉奖者,浙省援例入告,此其时矣。乾隆癸丑,重修南汇县志,余语当事,特存此议于盐课项下,以俟后之君子。 水蜜桃垂熟:官票封园,胥役从中渔利,乃高其值以售之民。“淞南好,尘梦唤人醒。牧竖荒场驸马第,酒佣新馆探花厅。归鹤叹非丁。”明李深为淮府仪宾,土人艳称其第为驸马厅,即今同仁里营丁牧马之地。 探花厅酒馆,乃沈绎堂太史旧第,堂额尚存。“淞南好,妓席听新歌。武弁帮闲更小帽,文人避谤换新鞾。客比鲫鱼多。”妓家大半在西城营丁错处,故倚武弁为屏障。生监不守分者,骂破鞾党。他如“晨握僧鞋临宝镜,夜牵佛手入香帏”、僧鞋,菊名。佛手,柑名。“尼院馈来和尚豆,倡家煮出小娘蛏”,和尚豆,即蚕豆,一头去皮炒之。 俗呼妓曰小娘,蛏有玉柱双垂而白,故名。故作险诨,骇目引笑,虽非雅制,亦可入启颜录。又按景超词诸选未见。

 

赌棋山庄词话卷九

竹垞论词

竹垞曰:“世人言词,必称北宋,然词至南宋始极其工,至宋季而始极其变。”此为当时孟浪言词者,发其实,北宋如晏、柳、苏、秦,可谓之不工乎。且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