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诗话》本作“幙”)深金屏。仙梯难攀俗缘重,浪凭青鸟通丁宁。”此言不知为何人发也?
李白《送侄良携二妓赴会稽》云:“遥看二桃李,双入镜中开。”《别河西刘少府》云:“自有两少妾,双骑骏马行。”以是知刘、李二君,皆不羁之士也。东坡作《临江仙》有“细马远驮双侍女,红巾玉带红靴”之语,其斯人之徒欤(《历代诗话》本作“与”)!
韩退之作《欧阳詹哀词》,言其事父母至孝。又曰:“读其书,知其于慈孝最隆。”又曰:“詹舍朝夕父母之养而来京师,其心将以有得而归,为父母荣也。”及观《闽(《历代诗话》底本作“国”,点校者据《太平广记》卷二七四引改作“闽”)川名士传》载,詹溺太原之妓,未及迎归,而有京师之行。既愆期而妓疾(《历代诗话》本作“病”)革,将死,割髻付女奴以授詹,詹一见大恸,亦卒。集中载《初发太原寄所思诗》,所谓“高城已不见,况复城中人”者,乃其人也。岂退之以同牓(《历代诗话》本作“榜”)之故,而固护其短,饰词以解人之疑欤(《历代诗话》本作“与”)?呜呼!詹能义陈(《历代诗话》本作“何”)蕃之不从乱,而不能割爱于一妇人;能荐韩愈之贤,而不能以贻亲忧为念,殆有所蔽而然也。如《乐津北楼》绝名与《闻唱凉州诗》,皆赋情不薄,有以知其享年之不长也。
古今人咏王昭君多矣,王介甫云:“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欧阳永叔云:“耳目所及尚如此,万瑞安能制夷狄。”白乐天云:“愁苦辛懄(《历代诗话》本作“勤”)顦顇(《历代诗话》本作“憔悴”)尽,如今却似画图中。”后有诗云:“自是君恩薄于纸,不须一向恨青丹(《历代诗话》本作“丹青”)。”李义山云:“毛延寿画欲通神,忍为黄金不为人。”意各不同,而皆有议论,非若石季伦、骆宾王辈徒叙(《历代诗话》本作“序”)事而已也。邢惇夫十四岁作《明君引》,谓“天上仙人骨法别,人间画工画不得。”亦稍有思致。
人君不能制欲于妇人,以至溺惑废政,未有不乱亡者。桀奔南巢,祸阶末(《历代诗话》本作“妹”)喜,鲁威灭国(《历代诗话》本作“身”),惑始齐姜。妲己、褒姒以至杨妃、张、孔(《历代诗话》本作“张孔杨妃”)之徒皆是也。吴之于西施,王之耽惑不减于诸后,一夕越兵至而王不知也。郑毅(《历代诗话》本作“寂”)夫诗云:“十重越甲夜成围,宴罢君王醉不知。若论破吴功第一,黄金只合铸西施。”谓非西施则吴不亡,吴不亡则安得以黄金而(《历代诗话》本无“而”字)铸范蠡之容哉?而东坡《范蠡诗》云:“谁将射御教吴儿,长笑申公为夏姬。却遣姑苏有麋鹿,更怜夫子得西施。”言楚申公欲弱楚而强吴者,以夏姬之故,曾不如范蠡灭吴霸越而坐得西施也。
铜雀伎,古人赋咏多矣。郑愔云:“舞余依帐泣,歌罢向陵看。”张正见云:“云惨当歌日,松吟欲舞风。”贾至云:“灵几临朝奠,空床卷夜衣。”王勃云:“妾本深宫伎,曾城闭九重。君王欢爱尽,歌舞为谁容。”沈佺期云:“昔年分鼎地,今日望陵台。一旦雄图尽,千秋遗令开。”皆佳句也。罗隐云:“强歌强舞竟难胜,花落花开泪满缯。秪合当年伴君死,免教憔悴望西陵。”似比诸人差有意也。魏武阴匐U很(《历代诗话》本作“狠”),盗有神器,实窃英雄之名,而临死之日,乃遗令诸子,不忘于葬骨之地,又使伎人着铜雀台上以歌舞其魂,亦可谓愚矣。东坡云:“操以病亡,子孙满前,而咿嘤涕泣,留连妾妇,分香卖履,区处衣物,平生奸伪,死见真性。”真名言哉!
高祖《大风》之歌,虽止于二十三字,而志气慷慨,规摹(《历代诗话》本作“模”)宏远,凛凛乎已有四百年基业之气。《史记乐书》谓之《三侯章》。令沛得以四时歌舞宗庙,盖欲使后之子孙,知其祖创业之勤,不可怠于守成尔。武帝《秋风辞》、《瓠子歌》已无足道,及为赋以伤悼李夫人,反复数百言,绸缪恋嫪(《历代诗话》本作“眷恋”)于一女子,其视高祖岂不愧哉!《艺文志》,上自造赋二篇,其一不得而见耶。
老杜《北征诗》云:“忆昨狼狈初,事与古先别。不闻夏殷衰,中自诛褒妲。”其意谓明皇英断,自诛妃子,与夏商之诛褒妲不同。老杜此语,出于爱君,而曲文其过,非至公之论也。白乐天诗云:“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非逼迫而何哉?然明皇能割一己之爱,使六军之情帖然,亦可谓知所轻重矣,故前辈有诗云:“毕竟圣明天子事,景阳赴(《历代诗话》底本同,点校者据《类编》本改作“宫”)井是何人?”小说《卢瓌杼(《历代诗话》本作“环抒”)情》载,唐僖宗幸蜀,词人题于马嵬驿云:“马嵬烟柳正依依,重见銮舆幸蜀归。泉下阿瞒应有语,这回休更泥(《历代诗话》本作“怨”)杨妃。”虽一时戏语,亦无乃厚诬阿瞒乎?
●卷二十
李白诗云:“朝发汝海东,暮栖龙门中。”又云:“朝别凌烟楼,暝投永华寺。”又云:“朝别朱雀门,暮栖白鹭洲。”又云:“鸡鸣发黄山,暝投鰕(《历代诗话》本作“虾”)湖宿。”可见其常作客也。范传正言白偶乘扁舟,一日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