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卿佩洋表执雕扇听之。予笑谓人曰:“此当名《雅俗共赏图》。”   
  中书君语予曰:“霨卿热中有冷,如秋冷中有热。”予笑曰:“此何必言冷热,直谓之炎凉可耳。”   
  有自谓与某郎交厚者,刺刺不休,或厌之,予私为之解曰:“此君不让古人。”怪诘其故。则应曰:“子不读明人文乎?所谓‘相公厚我’,厚我,且虚言状者也。”彼此不禁捧腹。    观小郎与客作象棋戏,郎局将败,予戏曰:“象过河可免。”郎疑不可,因告之曰:“他人不可,若则可。”客讶问故,曰:“佛有云‘象马兔三兽渡河’,即此注脚也。”相与轩渠不已,而郎面有嗔色。  
  诸郎闲有诨号,如霞芬之小表嫂,可对筝秋(郑丽芳)之老同年。最奇者,人呼朵仙(杨桂云)为山查糕。诘其故,则笑曰:“所为又红又甜也。”为之绝倒。  
  小郎问予曰:“状元几年一个?”告以故。则迟疑曰:“设无其人,奈何?”因言:“方今人才极盛,岁取之不尽。不似若辈花榜状头之每艰其选也。”郎甫首肯,一醉汉大笑,曰:“你莫信他哄小孩子话。”   
  或于灯红酒绿间,导予以谒当道之利。笑谢曰:“仆诚愚贱,窃谓向达官低首,不如向相公屈膝。”


  〖注:■,米+追,音追,粉饵也。〗

  喟庵丛录(三则) 清 休宁戴坤太素

  家妓官妓之分
  古有家妓官妓之分。《斋策》云:“孟尝君之舍人与夫人相爱。君曰:‘睹貌而相爱者,人之情也。’此夫人盖家妓美称耳。”《湘山野录》云:“南唐韩熙载纵家妓与宾客生旦杂处,则家妓不能检也。古于官妓亦不检。”《开元天宝遗事》云:“长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每年新进士,必以红笺名纸书谒其中,时人呼此坊为风流薮泽。”《唐摭言》云:“裴度狎游,为两军力士十许辈凌轹,势甚危窘,求救于同年胡尚书证。”《唐语林》云:“牛僧孺谓杜牧日:‘风声可畏,妇人若有顾盼者,可取置之所居,不可夜中独游,或昏夜不虞,奈何?’言恐人劫之,则官亦不能庇。盖杜牧之有军人护之,不致犯官法者以此。”温庭筠上盐铁侍郎启云:“强将糜鹿之资,欲学鸳鸯之性。使幽兰九畹,伤谣诼之情多;丹桂一枝,竟攀援之路断。牛衣有泪,蜗舍无烟。”其文凄惋。玉泉子云:“温庭筠初客江淮间,扬子留后姚勖厚遗之。庭筠所得钱帛多为狭邪所费,勖笞逐之。以故庭筠卒不中第。”《旧唐书?庭筠传》云:“乞索扬子院犯夜为虞侯所击,败面折齿,诉之令狐绹。绹捕虞侯,虞侯极言庭筠狭邪丑迹,乃两释之。”《北梦琐言》云:“唐干宁中,进士张翱于宿州刺史陈璠席上调妓,竟鞭背而卒。”《资治通鉴》云:“天成四年五月,李仁矩以诏谕两川至梓州,董璋置宴召之,日中不往,方拥妓酣饮。璋执入驿,欲斩之。仁矩流涕拜请,仅而得免。”《梦溪笔谈》云:“石曼卿为集贤校理,微行娼馆,为不逞者所窘。曼卿醉与之校,为街司所录。曼卿诡性不羁,乞科决,街司杖遣之,是可鉴矣。”《能改斋漫录》云:“冯京少尝薄游里巷,为街卒所絷。鄂帅王素见而释之。”《齐东野语》云:“浙漕坐唐说仲友与官妓为滥,苔妓使承。妓曰:‘贱人与守滥,亦非死罪不可承。’顾实无之。而杨诚斋以教授狎官妓,乃黥面以耻之。”《山房随笔》言:“岳阳教授陈诜与妓江柳狎,守孟之经杖柳,文其鬓以‘陈诜’二字,押隶辰州。此均所谓虐无告也。”王彦宏疑雨集左卿阿锁诗云:“饶他二字感皇恩”注云:“进士介松年与之押,奉旨松年除名,左大饶他。”盖法已渐得其中也。古有待人家妓者。《南史?王琨传》云:“琨以男女无亲授受,颜师伯内妓传酒,令置床上,回面避之。”《花当阁丛谈》云:“钱同爱使妓从后掣落文太史璧巾。太史不顾,露顶而去。”古人待官妓者,《道山清话》云:“蔡襄守福唐于道山亭妓宴,陈烈闻妓发声,即越墙攀树逸去。李觏诗嘲之曰:“山鸟不知红粉乐,一声拍板便惊飞。”《湘山野录》云:“王安石过扬州,宴有官妓。安石不肯坐而去。一妓答曰:烧却车船,延之上坐。”《鹤林玉露》云:“杨邦乂少处郡庠,同舍拉出饮,托言友家,实娼馆也。娼艳妆出,公愕然疾趋逸归。”刘昌诗芦浦笔记司农少卿杨獬曾誓曰:“妓女之席,誓不敢入。渝盟受殃,神质于旁。”《辍耕录》云:“倪瓒眷妓赵买儿,令其自洗,从夜渝旦,竟不作巫山之梦。”《云林遗事》载此事,作“赵爱儿。”人之性情嗜好,不能强同。汇而志之,亦风流佳话也。

  嘌说
  程大昌《演繁露》云:“今世歌曲,比古郑卫泛滥者,名曰嘌唱。”周密《癸辛杂志》云:“高疏寮得何氏女,善小唱嘌唱五百余曲。其记诸色伎艺人俱杂男女,后拨入勾拦弟子嘌唱赚色十四人,皆女子。”耐得翁《古杭梦游录》云:“嘌唱谓上鼓面唱令曲小讴。驱驾虚声,纵弄宫调。与叫果子唱耍曲儿为一体。”昊自牧《梦粱录》云:“唱嘌为引子四句,就入者谓之下引带,无引带者曰散曲。”以此知挟妓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