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艺俱佳。沈静常赠小足诗云:
  十六芳龄正破瓜,妙于酬应足当家。
  生成一种销魂处,眼似秋波脸似霞。
赠小荪云:
  胭脂河畔女儿家,冶色当春醉曙霞。
  未许群芳夸解语,风流还让合欢花。

  练江何似浣花村,秀茁兰芽有小荪。
  庄蝶翻飞不知处(原注:小荪自庄渔庄潮阳携来),空教杜宇渍啼痕。
后小荪因恶少招饮,坚拒不去,被辱,遂决意脱籍从良。
  俊添,色艺不甚佳,而性情豪放。每逢月夜,质衣沾酒,遨韩江士女,作团圞会。清歌酣畅,恒数夕不休。后得消渴病。濒危,嘱其妹小凤曰:“我本瑶池侍女,误爱色香世界,谪坠人间。今限满当去。”既而遍体娇汗,如烧沈水,香闻隔浦。视之,玉筋下垂,双眸合矣。兰溪章鸣皋有《游仙诗》二首挽之:
  玉洞春回万树花,个中茅屋即侬家。
  闲邀姊妹临流水,笑指蓬山隔彩霞。

  一春好事醉中过,偏爱黄莺对酒歌。
  石径兼旬无客到,不关风雨落花多。
小凤亦翩翩有致,今尚在韩江。有无名子赠诗云:
  桃根桃叶莫争妍,月旦湘桥忆往年。
  有妹嗣音夸小凤,玉楼凤韵更嫣然。
味其诗,疑与俊添有旧者。

  轶事
  岐巅抵韩江六七百里而遥,其间溪流曲折,随山而下。月夜,女郎独坐船头,轻弹低唱,时一遇之,风味亦足宜人。碣石卫先辈晞骏有诗云:
  晓风残月满江秋,独倒芳樽浇客愁。
  十载宦游归未得,不堪更听古梁州。
公以名进士,除兴宁令,抚字心劳,催科政拙,聚书至数百卷。公余吟诗自娱,有事梅溪,必登女郎舟倚翠偎红,在所不免。玩其诗可以知其风格焉。
  有满姑者,本韩江妓,恒往来清溪岐岭间,郡人故未之识。与余姚翁宝山,情好颇笃。后其母卒,姑挈千金欲从宝山。宝山避之省城,屡招不往。姑不得已,委身土人。或诘宝山以坚拒之故,宝山喟然曰:“吾清白吏子孙也,岂可以不义之财玷辱家声哉!”
  昔陶朱公有致富奇书,以养鱼、种竹为先务。齐昌境内,遍处皆池沼,既可灌田,复可养鱼。而舍旁及邱陇皆艺竹,宛有淇澳之风。而竹惟南济桥一带为尤盛,两岸绿影参差,迤逦十里。夏午蒸暑,盘旋室中,无坐卧处,辄与魏湘岩、杨嘉干、路玉峰、金柳南诸君,携尊挈榼,放舟其间,登岸至池边竹林深处,解衣席地而坐。骄阳敛影,通体清凉。柳南折荷花为杯,注酒其中,以箸刺之而吸,相顾乐甚。一日,兴阑思返,林外忽有双鬟冉冉而至,曰:“闻公等效李靖安故事,乌可无酒紏?我辈故不速而至。”视之,则柳南所赏之大小两凤也。遂命歌《相府莲》一曲,同人纷起,洗花更酌。久之,夕阳欲下,飞鸟归林,柳南载两姬返棹,谓余曰:“昔在传家孔公幕中,尝与同人纳凉此地,有时郭姬亦不召而至。今诸人散若秋烟,而我傫然重至,能无如右军’兰亭修禊,俯仰今昔‘之感耶?”大凤即磨墨伸纸,请赋诗以纪。柳南成七律一章:
  修篁两岸绿参天,依旧风光似昔年。
  独倒芳尊悲逝水,空劳湘管吊非烟。
  朱门俯仰成春梦,白袷飘零老砚田。
  何日扁舟返鉴曲,匡床夜雨话联蝉。
大凤貌不逮小凤而情胜之,与柳南无一夕欢,握手缠绵,较啮臂者更笃。故柳南每有宴集,双凤必翩翻齐下,犹卖珠者得锦匣而光益显也。
  程江蜑船中有雏女,年才十一岁,髦发鬖髿垂肩际若松麋。一夕,窥见其母与所欢,横陈榻上,不觉欲心顿炽。比晓,告母,欲人梳栊。母笑其稚年无识,谕止之。女曰:“不如我愿,即服毒死。母无悔也。”越日,窃取鸦片和酒欲吞,母夺弃之。不得己,为之倩人梳拢。见者咸捧腹胡卢而去。或有讦之者曰:“汝知奸幼女之律乎?是欲诱我以蹈法纲也!”女则昼夜号泣欲死,母因招无赖子与以金若佣值者。至今女长犹不满三尺,而为雨为云,己不止高唐一梦矣。五代南汉刘龚,每令男女白昼裸淫后苑,相视为乐,名为“大体双”。后苑中鸟兽以及鸡犬,皆见惯,亦镇日交合。今雏女见母之交欢,而遽思梳拢,是何异《南汉苑》中之禽兽哉。
  又有老娼,年垂六十,齿摇摇而发星星,状极衰惫。然夜无男子,则寝不安枕。一日停桡江渚,见一少年,于水浅处褰裳以涉。体貌丰伟,娼爱之,邀至舟中屈意承欢。欲与合,少年不可。曰:“汝发其种种矣。我方年壮。毋乃不伦,请别选相当者以求欢。予不敢闻命。”娼因饵以重金,少年遂勉强就之。至今倡随如夫妇焉。昔夏征舒之母皱皮三少,尝借阳精为驻景之丸,故人或以娼拟夏姬。夫夏姬年耄而貌艾,自陈灵公之后,楚庄欲纳之而不果。后巫臣、子反、黑要之徒,争欲委禽者,指不胜屈。其艳冶之态,即少艾者,犹瞠乎其后也。《记》曰:“拟人必于其伦”,若老娼者,徒有淫行,而无驻景之术,直母彘耳,乌足与夏姬同日语哉!
  江左杨少愔者,年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