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岁出之货,而易其岁入之财。岁有所出,则于我毫无所损,而殖产交易,愈足以鼓艺业之勤。岁有所入,则在我日见其赢,而货贿会通,立可以祛贫寡之患。银两既以充溢,课饷赖为转输。数年之间,富强可以坐致。较之株守故局,议节议捐,其得失轻重,有不啻径庭者矣。
然而议此者,必谓海氛未靖,方事剿除。若一通洋,势多扞格。则更请衡今昔事势而言之。按故明海岛诸国,并许朝贡。惟以猥彝犷悍,绝不使通。然而市舶之往来,于彼不废,故有舶商匿货之禁。原以专计泛海之船。行之累朝,深得其利。其后虽有倭患,原非兆于商舶也。
再以本朝而言。闽海之余孽未殄,而荷兰琉球等国之贡仍至也。粤地之风帆接闽,而暹罗红毛等国之贡自若也。贡船本外彝所来,犹且无碍。商舶由内地所出,翻谓可虞,又事理之必不然者矣。
犹记顺治六七年间,彼时禁令未设,见市井贸易,咸有外国货物,民间行使多以外国银钱。因而各省流行,所在皆有。自一禁海之后,而此等银钱,绝迹不见一文。即此而言,是塞财源之明验也。可知未禁之日,岁进若干之银,既禁之后,岁减若干之利。揆此二十年来,所坐弃之金钱,不可以亿万计,真重可惜也。今则盛京直隶山东之海船,固听其行矣,海洲云台之弃地,亦许复业矣。香山澳门之陆路,再准贸贩矣。凡此庙谟之筹略,岂非见于海利之原可通融,而故弛其禁耶?今所请之开禁,亦即此意扩推之而已。
惟是出海之途,各省有一定之口,税赋之入,各口有一定之规。诚画一其口岸之处,籍算其人船之数,严禁其违禁之货,察惩其犯令之奸,而督率巡防,并资文武,统之以兼辖,责之以专泛,弹压之以道官,总理之以郡佐。一切给票稽查,抽分报纳诸例,皆俟定议之日,可逐一妥酌举行也。
总之,此事诚关重大。今之言者,明知此禁之当开,乃瞻顾而不敢轻言。即言矣,议者亦明知此言之可行,又因循不敢决断。则财终从何裕而用终从何出乎?兹因需饷浩繁,民生困苦,上廑庙堂之忧,更烦院虑之功。再行筹计,展转思维,以为微利轻财,未足以补救。今日必当致财之源,生财之大,舍此开禁一法,更无良图。
抑臣更有请者,江南弃沙,虽已复业过半,尚有界外未复之洲。实则在大江口内而不在外洋,迁民失业,更为可悯。今若开禁,并可勘令复归故土,垦种补课,又系生财之一端。而海舶通商,所资在天下之大,百世之远,宁仅江南一隅足饷一时已哉!

006-015论洋害·程含章

天下之大利在洋,而大害亦在洋。诸番所产之货,皆非中国所必需。若大呢、羽毛哔吱、铜、锡、绵花、苏木、药材等类,每岁约值千万金。犹是以货换货,不必以实银交易。于中国尚无所妨。惟鸦片一物,彼以至毒之药,并不自食,而乃卖与中国,伤吾民命,耗吾财源。约计每岁所卖不下数百万金。皆潜以银交易,有去无来。中国土地,所产岁有几何,一岁破耗数百万,十岁破耗数千万,不过二三十年,中国之白金竭矣。近来白金日渐昂贵,未始不由于此。实堪隐忧。

或曰:严海口,谨关津,但令海关不收其税,便可禁其不来。不知沿海数千万里,处处皆可登岸。虽有十万兵,不能守也。利之所在,不胫而走,不羽而飞,岂必定由关津。海关向无鸦片之税,皆系传闻之讹。至于禁兵役之包蔽,拿烟馆之售卖,有犯者重治其罪,皆系皮毛之治,无益于事。必欲正本清源,惟有绝其人,不与交通贸易而后可。然试思其人之能绝焉否耶?
彼诸番之与中国交易,已数百年矣。一旦绝之,则必同心合力,与我为难,兵连祸结,非数十年不定。而沿海奸民,素食其利,且将阴为彼用。海滨僻静,不可胜防。且胜负兵家之常。但令中国小有挫败,则谣诼纷乘,群起而攻之矣。天下事自我发之,须自我收之。岂可以兵为戏而浪开边衅哉!
为今之计,止可严谕各国,不许夹带鸦片。某船有犯者,即封其舱,不许贸易。而于沿海口岸,及城市镇集,严密察访,有屯卖大贩,即置于法。没其财产入官,妻配边。其关津口岸之查禁,自不待言。又广为教戒,使民回心向道。或者其稍止乎?事有明知其害,而不能即去,必姑俟之异日,以待其机之可乘者,此类是也。

007-016地图说·朱云锦

昔晋司空裴秀,尝作《禹贡地域图》十八篇。其序曰:制国之体有六。一曰分率,所以辨广论之度也;二曰准望,所以正彼此之体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数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后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校平险之异也。六者作图之法备矣。惜其不传。后唐贾耽作《华夷图》亦称于世。尝谓地理之学,百闻不如一见。又云十说不如一图。古人之图史并重者以此。
愚意有方面之任者,可饬沿边及腹地,有山险州县,各勘明本境某山周回约几里,高约若干丈,与傍近山或联或断,距州县治若干,某水出某山,流接某县,山内通行之路,凡自某县某堡入境,至某县某地出境,有无兵营分防官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