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贵侯家有山茶一株,花大如盎,度不可得,乃以爱姬柳叶换之。人谓张籍“花淫”。
吴越钱仁杰酷好种花,人号“花精”。
梁绪梨花时折花簪之,压损帽檐,至头不能举。

李卫公守北都,唯童子寺有竹一窠,才长数尺。其寺纲维每日报竹“平安”。

南汉贵珰赵纯节,性惟喜芭蕉。凡轩窗馆宇咸种之。时称纯节为“蕉迷”

海虞孙齐之手植一松,珍护特至。池馆业属他姓,独松不肯入券。与邻家卖浆者约,岁以千钱为赠,祈开壁间一小牖,时时携壶茗往从牖间窥松。或松有枯须,辄假道主人,亲往检涤毕便去。后其子林、森辈养志,亟复其业。
王山人稚登,赠孙有“卖宅留松树,开门借酒家”之句。
挽歌癖、松癖
晋袁山松好作挽歌。每出游,令左右唱之。时张湛好于斋前种松。时人谓张“屋下陈尸”,袁“道上行殡”。

米元章守涟水,地接灵壁,蓄石甚富,一一品目,入玩则终日不出。杨次公为察使,因往廉焉。正色言曰:“朝廷以千里郡付公,那得终日弄石!”米径前,于左袖中取一石,嵌空玲珑,峰峦洞穴皆具,色极清润,宛转翻落以示杨曰:“此石何如?”杨殊不顾。乃纳之袖,又出一石,叠峰层峦,奇巧又胜。又纳之袖,最后出一石,尽天划神镂之巧,顾杨曰;“如此石那得不爱?”杨忽曰:“非独公爱,我亦爱也!”就米手攫得之,径登车去。
袁石公曰:“陶之菊,林之梅,米之石。非爱菊、梅与石也。吾爱吾也。”
僧敄周有端州石,屹起成山,其麓受水可磨。米后得之,抱之眠三日。

梅学士询,性喜焚香。每晨起,必焚香两炉,以公服罩之,撮其袖以出,坐定撒开,浓香郁然满室,时人谓之“梅香”。
梅香犹胜铜臭。盛文肃丰肌大腹,丁晋公疏瘦如削,梅询性爱焚香,窦文宾不喜修饰,经年不浴。时人语曰:“盛肥丁瘦,梅香窦臭。”

何修之一日洗浴十数过,犹恨不足。时人谓之“水淫”。
宋资政蒲传正,有大洗面、小洗面、大濯足、小濯足,大澡浴、小澡浴。小洗面,一易汤,用二人颒面而己。大洗面,三易汤,用五人,肩颈及焉。小濯足,一易汤,用二人,踵踝而已。大濯足,三易汤,膝股及焉。小澡浴,汤用三斛,人用五、六。大澡浴,汤用五斛,人用八,九。每日两洗面,两濯足,间日一小浴,又间日一大浴。
雏妓
杨玉山,松之商人也,性喜雏妓。其丹帕积至数十,以为帐,号“百喜帐”。
眉癖
莹姐,平康妓也,玉净花明,尤善梳掠,画眉每日作一样。康斯立戏之曰:“西蜀有十眉图,汝有眉癖若是,可作百眉图。更假以年岁,当率同志为修眉史矣!”有他宅眷不喜莹者谤之,以为“胶煤变相”。
好外
俞大夫华麓有好外癖。尝拟作疏奏上帝,欲使童子后庭诞育,可废妇人。其为孝廉时,悦一豪贵家歌儿。与其主无生平,不欲令知。每侵晨,匿一厕中,俟其出。后主人稍觉,乃邀欢,竟留三日。主人曰:“不谓倾盖之知,顿成如兰之臭。”俞笑曰:“恨如兰之臭,从厕中来耳。”
俞君宣于妓中爱周小二,于优童爱小徐。尝言:“得一小二,天下可废郎童;得一小徐,天下可废女子。”语本大夫家教来。
陕西车御史梁,按部某州,见拽轿小童,爱之。至州,命易门子。吏目以无应。车曰:“如途中拽轿小童亦可。”吏目又以小童乃递运所夫。驿丞谕其意,进言曰:“小童曾供役上官。”竟以易之。强景明戏作《拽轿行》云:“拽轿拽轿,彼狡童兮大人要。”末云:“可惜吏目却不晓,好个驿丞倒知道。”
好谈
苏子瞻在黄州及岭外,每旦起,不招客与语,必出访客。所与游亦不尽择,谈谐放荡,各尽其意。有不能谈者,则强之使说鬼。或辞无者,则曰:“姑妄言之。”
华文修曰:“英雄不得志,直以说鬼消其肮脏,悲夫!”
好客
元盛时,江右胡存斋参政好客。每虞阍人不通刺,若在家,即于门首挂一牌云:“胡存斋在家。”
沈孟渊性好客,每日设数筵酒食以待;若无客,则令人于溪上探望,唯恐不至。
誉人癖
王丞相拜扬州,宾客数百人,并加沾接,人人有悦色。唯临海人任颙及数胡人未洽。公徐顾任云:“自君之出,临海不复有人矣!”因过胡人前弹指云:“兰阇兰阇!”群胡同笑,四座并欢。兰阇,胡语褒誉之称:。
好好先生
后汉司马徽不谈人短。与人语,美恶皆言好。有人问徽:“安否?”答曰:“好。”有人自陈子死,答曰:“大好。”妻责之曰:“人以君有德,故此相告,何闻人子死,反亦言好?”徽曰:“如卿之言,亦大好!”今人称“好好先生”,本此。
好佛
李后主酷好浮屠,尝与后顶僧伽帽,衣袈裟诵经。僧或犯奸,令礼佛三百拜,免刑。
三万拜也情愿。○张子正《宦游纪闻》云:云南之南一番国,俗尚释教。人有犯罪应诛者,捕之急,趋往寺中抱佛脚悔过,愿髡发为僧,便贳其罪。今谚云:“闲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皆番僧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