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捱身帮助?以致其告诉母舅,他方才把我嘲笑。这般这般,把你与女儿又骂又恨,又说道外甥也不是钉,钉牢在你家的。我起初只认是闲话,不想后来他竟撇我进去,闻其在里面将什么叫如兰者,赠与外甥为妾。分付他往来其间,明是要分其恩爱,离间夫妇之意。一段好姻缘,都被你们弄坏。不知将来作何结局?”蒯阿满闻言大怒,道:“他们在房中厮闹,我好意相劝,他不睬径走,未交半言,如何冤我帮助?这小乌龟舌头通嚼烂了,那老乌龟好不分皂白,听了乱嚼,便把我们恨骂,难道到不算欺负么?明知为着那小骚精斗口,他偏要就把小骚精做妾,全然不作准我家女儿,难道又不算欺负么?那小乌龟自从进门后,叫你是作头,连我也叫小名,就是女儿,再不曾听见其叫声娘子,极好情分,只叫得他是虎儿。步步轻慢,步步受其欺负。你老贱骨,今日反去到门请罪,求其回家,灭尽自己威风,一发长其志气。自后若稍不像意,他必然又悻悻出门,况且有了得意人在那里,巴不得寻头讨脑,弄个出场,只怕你老贱骨请不得许多罪,到不如常常跪在他跟前,求其饶恕了作头罢。我如今拼条狗命,就走进房去,和他辨一个明白,我怎么样欺负他,他母舅怎么样就骂我?”正在那里发恼,此时暴匠人听了老婆之言,心里也道:“该得动气。”毫不劝阻。
谁料虎娘在房中,都一□□□□□如兰一段心病重发,急忙走到母□□□□□□□□夫妇把前面事情一五一十都□□□□□□□□咬牙切齿恨道:“说话犹可忍耐,此事□□□□□。”进房去,也要与他讨个决裂。暴匠人道:“且不要性急,与他费口,我先有个凿方眼法,只是看守住他,再不容其回去,便羞死那老乌龟了。”蒯阿满道:“只恐我们在这里说,他听得风声不好,一溜烟又走回去,真个再去救他回家不成?我算计有一个紧门闩在这里,不怕他走上□摩天去。”虎娘道:“怎么叫做紧门闩?”蒯阿满道:“你快去伴住了他,待我把床帐通搬到楼上,夜则和他同睡,日间锁禁在楼,若老乌龟家来问,只说托其到常州去讨帐,瞒得他铁桶一般。他若自恃秀才,依然口里大言无状,索性说我帮助,我那时便帮着了你,非打即骂,日日铲削他几场,弄得他不死不活,怕他不做墨斗里弹线,直直里依心本分。”虎娘道:“且行此计,看其光景,再作道理。”母子定计而行,可怜柏养虚一时在其家里,被他们摆布得头垂眼落,再没个法儿跳出圈子。母舅连次来寻,暴匠人都回其不在家里,母舅心上暗疑道:“外甥是个书生,岂谙经纪?忽地让其讨帐,就是出外去,他必然到我家来说声,况他平日又有如兰一段关情,如何归去之后,绝然不见踪影?恐此老前日钉其同归,用什么恶计难为他,俱未可知。”因此,挂肚牵肠,日日在暴家左近打听消息,留心看其家里有何举动。正是:
渭阳一脉关情处,为着孤儿步步怜。
再说柏养虚每日受气,惟有吞声忍耐,只是夫妇之间,也没好气相处。夜间卷了一条单被,独睡楼板之上。虎娘前面几日憋气,也自睡了。到六七日后,夜间在床上翻来覆去,再睡不着。只得扒将起来,带了笑脸,捱到柏养虚身伴,把纤纤玉手抚其背道:“睡在板上可冷么?”柏养虚并不答应,又低低唤道:“还不快起来,床上去睡,我如今不恼你了。”柏养虚也不答应,虎娘欲火焚,无计可施,又只得以脸贴其面,以手弄其阳,口里叫“亲哥亲相公”不住。弄得阳物翘然而举,柏养虚只是闭着眼,动也不动。虎娘此时那顾得什么羞耻,用力扯开单被,骑在他身上,才把阴门相凑,要做倒浇旧法。岂知柏养虚反把身子一松,侧转去了。虎娘也连忙侧转身去凑他,他又把身子一□□转而睡。虎娘有兴而来,弄得没兴而止。这一场忿恨,无异杀身之毒。
明日清早,便走向母亲告诉道:“烂心肝的,日来恨我一家,全没好气。昨夜天寒,我见其睡在楼板之上,好意去唤其到床上睡,谁料反遭其毒骂。我想他是一心对着臭骚娘,恨我们不放回去。他便生出恶意,做个大家干阁,身也不近,我那里受得这般闷气?毕竟商一个断根之法,拼得大家守活孀,也说不得了。”蒯阿满道:“我也想锁禁在家,原非了局。你若立意要断根,除非用这条计策,好教他受些痛苦,终身无用。”虎娘道:“什么计策?”蒯阿满道:“前日闻得阿爹说,山上新到一个外科,叫做辛割猪,他原是割猪的出身,在北京学了阉割太监的手段,传得几个禁方,如今到外边来走方卖药,我想除非用着此人,哄他来阉割其鸡巴,可不是断根之法?他做了废人,你是有此美貌,阿爹颇有家私,不怕没有丈夫,何消守得活孤孀?”虎娘道:“计策甚好,只怕他不肯下这□手。”蒯阿满道:“拼得叫爹爹多送他几两银子,何愁不肯?”虎娘道:“不知阿爹可肯?”蒯阿满道:“阿爹恨其叫他作头,又撺掇母舅嘲骂,心上也巴不得出气,待我再耸动他几句,万无不肯的理。”虎娘道:“我恼他不过,快些便好。”蒯阿满便去撺耸丈夫。暴匠人果然听信,步到辛割猪寓所,一一告诉事情,许其厚谢,求其到家来行事。辛割猪走方之人,只顾要银子,便肯下手,那管他是非曲直,欣然随着暴匠人,双双到其家中,商量先把蒙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