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自春徂秋,凡十许书,请不倦。某于公为弥甥,方踉跄学步时,已获拜公,则今于
为记,诚不当以薄陋辞。
谨按公讳说之,字以道,一字伯以父,自号景迂生。元丰。元祐间,已为知名士。崇
宁后,坐上书邪等,斥不得立朝临民,故连为祠庙筦库吏。其为船场,则大观政和间也。寓
舍直桃华渡,而官寺有亭曰超然。公方为世僇人,士夫遇诸途,噤莫敢语,况有拜床下者。
簿书稍暇,则以读书为乐,时时见于文章,如。汪伯更哀辞。祭邹忠公文。皆传天下。
亦间与为佛学者延庆明智师游,论著所谓天台教,至今其徒以为重。虽然,此犹未足言公
也。公之学深且博矣,于。易。自商瞿下至河南邵先生,于。书。自伏生下至泰山姜先生,
于。诗。杂以齐。鲁。韩三家,不梏于毛。郑,于。春秋。老至贾谊。董仲舒,不胶于啖。
赵。其所引据,多先秦古书,藏山埋冢之秘,卓乎独立,确乎自信,虽引天下而与之争,不
能夺。卒成一家之说,与诸儒并传。向非摈斥疏置于荒远寂寞之地,如在船场时,则虽公
之敏,此功未易成也。呜呼。士之弃日,岂皆驰骛于富贵功名哉。弊精神于事为之末,谋
衣食于涯分之外,忽焉不知老之至者多矣。登堂而望公之风采,读记而稽公之学术,其亦
可自省哉。
公之文章,本二百卷。中原丧乱后,其家复集之,益以南渡至殁时所作,才得六十卷,
而士大夫犹未尽见也。
郡人能言公旧事者曰。一日,部使者来治船事,诟责甚峻。公从容对曰。船待木乃
成,木非钱不可致。今无钱致木,则无船适宜。使者为发愧去。观公平生大节,一言折
庸人之骄,盖不足书,而郡人所愿书,故亦不敢略云。淳熙十年九月丁丑,朝奉大夫主管
成都府玉局观山阴陆某记并书。
圆觉阁记
淳熙十年某月某日,径山兴庆万寿禅寺西阁落成。会是岁某月某日,诏赐住持僧宝印
御注圆觉经,且命某为之序。于是道俗咸曰。赐经与阁成同时,宜榜曰圆觉之阁,且刻石
以侈盛事。于是又咸曰。陆某宜为记。宝印以众言来谕某于山阴大泽中,某蹴然不敢辞。
恭惟圣天子以聪明睿智之资,体尧蹈舜,深造道妙,悟一心于万法之中,既已博极皇
坟帝典羲图鲁史之秘,而象胥所传,木叶旁行,亦莫不究极。以大圆觉为我世界,悼士之
陋,多岐私智,味乎大同,乃以万机之余,亲御训释。凡十二士之所问,调御之所说,佛
陀波罗之所译,宗密之所注,裴休之所言,皆冰释缕解于宸笔之下。十日并照,物无遁形,
百川东归,海无异味,如既望月,无有缺减,如大宝镜,莫不照了。东夷南蛮,西戎北狄,
霜露所坠,日月所照,莫不共此大圆觉中。鲁之逢掖,楚之黄冠,竺乾之染衣祝发,平时
相与为矛盾为冰炭者,亦莫不共在此大圆觉中。不偏不欠,不迷不谬,垂之千万亿世,亦
莫不然。而宝印以山林枯槁之士,名彻九重,得以大觉禅师怀琏入侍仁宗皇帝故事,觐清
光,承圣问,受好赐,序巨典,又此阁壮丽,首冠一山,费至三十万钱。其落成也,适当
赐经之时,山川动色,神龙踊跃,呜呼盛哉方阁之未建也,东偏有千僧阁。绍兴中,大慧禅师宗杲,法门之杰,方住山时,众溢
千数,故以是名阁。然自今观之,虽阿僧只众,犹为有限量也,岂若圆觉之广大无边也哉顾某衰且病,学问废落,文思局涩,而名山盛事,本末闳阔,非区区笔力所能演述,实以
为愧惧云。淳熙十年十一月十四日,朝奉大夫主管成都府玉局观陆某记。
能仁寺舍田记
淳熙十三年三月乙巳,承节郎河东薛纯一诣绍兴府,自言生长太平,蒙被德泽,念无
益县官,不胜慺慺报国之心,愿以家所有山阴田千一百亩,岁为米千三百石有奇,入大能
仁禅寺,祝两宫圣寿。安抚使龙图丘公视牒异之,问所以然。纯一曰。昔汉卜式上书,愿
输家财半助边,且曰。天子诛匈奴,愚以为贤者宜死节,有财者而输之,如此可灭也。今
天子垂拱穆清,北虏龙
言 服,岁时奉贡,纯一弗获倾赀备军兴一日费,故因象教为两宫祈年,
诚愚戆不识法令,罪死不宥。愿言之朝,即伏斧锧,不敢悔。于是龙图公嘉其意,为上尚
书户部。
纯一乃因寺之住持僧子昕来告予,请撰次本末为记。予辞谢不可,则语之曰。子虽列
在男爵,曩尝举进士,试礼部,继今能益修其业,以自致于显荣,则所以报国者,岂若是
而已。虽然,是已足以励风俗,助教化,使贪冒者廉,怠忽者奋,享禄赐而忘报者愧,岂
不可书也哉。田之顷亩赋役,及别以钱权其子本,以待凶岁,则具书于碑阴,俾后有考焉。
五月十三日记。
常州开河记
隋疏大渠,自今京口。毗陵。姑苏。嘉兴以抵于临安,初以备巡幸,而后世因为漕运
大利,故得不废。渠贯毗陵城中,徐行东注,独南水门受荆溪之水,为惠明河,酾为二股,
皆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