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由是妄杀之祸十去八九,然则三代圣人之遗法。
尚可改以便事。而况近岁妄庸者所为乎,自今有言见盗者。当一切慰藉遣去。即度其不妄。
或粗有补。则又稍旌别之,虽目前未得力。但使人人敢言见贼。贼踪迹益露。势益穷蹙。远
不过数月。获矣,足下试熟策之,秋暑野次自爱,
答陆伯政上舍书
九月六日。某再拜复书伯政学士宗友兄阁下。即日初寒。伏惟尊候万福,春中蒙见顾。
衰疾无聊。不得款承绝尘迈往之论。至今悒悒,忽贤郎上舍携所贶书及新诗来。已深开慰。
又得杂著诗文一编。置百事读之。所以开益。殆非一端,古声不作久矣。所谓诗者。遂成
小技,诗者果可谓之小技乎。学不通天人。行不能无愧于俯仰。果可以言诗乎。

仆绍兴末在朝路偶与同舍二三君至太一宫,闻中有高士斋,皆名山高逸之士。欣然访
之,则皆扃户出矣。徘徊老松流水之间,久之,一丫髻童负琴引鹤而来,风致甚高。吾辈
相与言曰。不得见高士,得见此童,亦足矣。及揖而问之,则曰。今日董御药生日,高
士皆相率往献香矣。吾辈遂一笑而去。今世之以诗自许者,大抵多太一高士之流也。不见
笑于人几希矣,而望共有陶渊明。杜子美之余风,果可得乎。
杂文数篇,多甲寅以来所著,言论风旨,皆非同乎俗合乎世者。与平甫书,用意尤至,
则石守道。李泰伯气格相上下,而师友渊源,未可以望吾伯政也。然所以告平甫者,尚恐
有所含蓄,不欲尽发。此非面莫究。
昨日儿子自城中来,知方伯谟已卒。天乎,有是哉。计老兄亦同此哀也。贤子表表超
绝,当为名士,不止取科第而已。奉为宗家,赞喜无已。黄精奇妙,感激千万。匆匆不既
所欲言者,亦坐老惫耳。渐寒,珍重珍重。
答王樵秀才书
十一月二日,山阴陆某再拜复书先辈足下。贡举之法,择进士入官者为考试官。官以
考试名,当日夜专心致志以去取士,不可兼莅他事。则又为设一官,谓之监试。监试粗官
不复择,盖夫人而可为也,甚至法吏流外,平日不与清流齿者,亦得为之。故又设法曰,监
试毋辄与考校,则所以待监试可知矣。
某乡佐洪州,适科举岁,当以七月到官,遂泊舟星子湾,几月,闻已锁院,乃敢进,非
独畏监试事烦,实亦羞为之。今年在夔府,府以四月试。试前尝白府帅,愿得移疾,已见
许矣,会部使者难之。某驽弱,畏以避事得罪,遂黾勉入院。某与诸试官皆不相识,惴惴
恐其以侵官犯律令见诟,自命题至揭榜,未尝敢一语及之。不但不与也,间偶见程文一二
可爱者,往往遭涂抹疵诋,令人气涌如山。然归卧室中,财能向壁叹息。盖再三熟计,虽
复强聒,彼护短者决不可回,但取诟耳,若可回,虽诟固不避也。
如足下之文,又不止可爱,诚可敬且畏者。而一旦以疑黜,此岂独足下不能无言,虽
试官与拔解诸人,亦啧啧称屈。某至是直欲以粗官不与考试自恕,其可乎。将因绍介再拜
请罪于门墙而未敢也。不图足下容之察之,更辱赐书,讲修朋友之好,而以前者不能无言
为悔。方是时,使足下遂能无言,固大善。然士以功名自许,非得一官,则功名不可致。虽
决当黜,尚悒悒不能已,况以疑黜乎。某往在朝,见达官贵人免去,不忧沮者盖寡。彼已
贵,虽免,贵固在,其所失孰与足下多,然犹如此。今乃责足下以不少动心,亦非人情矣。
前辈有钱希白,少时试开封,得第二。希白豪迈,自谓当第一,乃诣阙上书诋主司。当时
不以为大过,希白卒为名臣。夫科举得失为重,高下细事耳,希白不能忍其细,而责足下
默默于其重者,可不可耶。是皆已往事,不足复言。区区仰叹足下才气,思有以奉广,故
详及之。
某吴人,凡吴之陆皆同谱,所谓四十九枝谱是也。如龙图公虽差远,顾尚可纪,则于
足下亦有瓜葛。蒙孰笃,尤感。旦暮诣见,先此为谢。

文集卷十四
序十七首
容斋燕集诗序
廉宣仲葺其燕居之室曰容斋,既成。置酒落之。举觞属客。曰。吾闻东郭顺子之为人。
人貌而天。清而容物,吾虽不能。而窃慕焉,诸君以为何如。
或曰。方公盛壮时。以郡文学高第入为博士。公卿尽倾。名流彦士执贽求见者肩摩而
袂属。车骑雍容。行者趋避。议论英发。闻者倾听。傲色不至于目。嫚言不接于耳,方是
时。容物固无甚难也,及转徙江湖。白首下吏。舍于邸者争席。遇于途者相谁何。则公之
容固难矣,至于罹口语。纟圭吏议。少年之喜谤前辈者。哄然成市。公犹容之。则岂不甚难
哉。敢问所以能此者。何也。
宣仲笑曰。是亦有道焉,可容者吾以其情容之。不可容者吾以其人容之,故吾遇客而
欢然。遇酒而醺然。遇怒骂姗侮。如风叶之过吾前。候虫之鸣吾旁也,子欲闻其说乎。方
子之饮酒也。俳谐者箕倨。角抵者裸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