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进有辟国拓土之功,退无
劳师失备之患,实天下至计也。盖京东去虏巢万里,彼虽不能守,未害其疆。两淮近在畿
甸,一城被寇,尺地陷没,则朝廷之忧复如去岁。此臣所以夙夜忧惧,寝不能瞑,而为陛
下力陈其愚也。且富家巨室,未尝不欲利也,然其徒欲贾于远者,率不肯以多赀付之。其
意以为山行海宿,要不可保,若倾囊而付一人,或一有得失,悔其可及哉。此言虽小,可
以喻大。愿陛下留神察焉。臣等误蒙圣慈,待罪枢筦,攻守大计,实任其责。伏惟陛下照
其愚忠,臣等不胜幸甚。取进止。
上二府论事札子
某伏见大理寺奏北界蒙城县官邢珪罪状,窃缘有司之议,据其侵犯边城,杀害义旅,虽
置极典,未足当罪。然既已具奏,则当有特旨,恐与有司之议不可同日而语。何者。有司
谨守律令,朝廷当断以大义故也。按邢珪生于涿易,非祖宗涵养之人。仕于伪界,非国家
禄使之吏。身有官守,一旦危急,力虽不及,犹能死守,虽懵于逆顺,不知革面,然。春
秋。之义,天下之善一也。若遂诛之,恐非所以劝天下之为人臣者。奏陈之际,倘为一言,
贷其草芥微命,以示中国礼义,实非小补。又虑议者以谓张安国杀耿京事与此略同,恐启
宽贷之路,无以慰归附之人。则某谓不然,张安国中国人,又尝受旗榜招安,见利而动,贼
杀耿京,反覆奸猾,罪恶明白,与珪实为不类。兼邢珪所犯,在未被大赦荡涤之前。张安
国所犯,在已受旗榜招安之后。伏乞钧察。
上殿札子三首

臣恭惟陛下天纵圣智,生知文武,御极之初,内出大号,所以加惠于海内甚渥,犹以
为未足也。乃八月戊子宽恤之令继下,至诚恻怛,纤悉备具,欢欣之声,达于远迩,可谓
盛矣。然今既累月,不知有司皆已推而致之民乎。若犹未也,是不免为空文而已,无乃不
可乎。又有大不可者,陛下初即大位,乃信诏令以示人之时,前日数十条,或曰当置典宪,
或曰当议根治,或曰当议显戮,可谓丁宁切至,赫然非常之英断也。若复为官吏将帅一切
玩习,漫不加省,一旦国家有急,陛下诏令戒敕之语,将何加此,而欲使人捐肝脑以卫社
稷乎。周官冢宰,以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垂象之法,徇以木铎,曰。不用法
者,国有常刑。正月,周正,今之十一月也。正岁,夏正,今之正月也。自十一月至正月,
若未甚久,而申敕告戒,俟以刑辟,已如此其严。今命下累月,而有司或恬然不以为意,臣
窃惑之。欲望圣慈以所下数十条者申谕中外,使恪意奉行,毋或失坠。仍命谏官御史及外
台之臣精加考核,取其尤沮格者与众弃之。不惟圣泽速得下究,亦使文武小大之臣,耸然
知诏令之不可慢如此,实圣政之所当先也。伏惟留神省察。取进止。

臣闻夏尚忠,商尚质,周尚文,三者迭用,非以为异,因时制宜,有不得不然者。臣
窃观太祖太宗之世,法度典章,广大简易,律令可以禁奸,无滋彰之患,文移可以应务,无
丛委之弊,君臣上下,如家人父子,论说径直,诚意洞达,所详者大,所略者小,事易举,
功易成,其气象风俗,人物议论,至于今可考也。太平既久,日趋于文,放而不还,末流
愈远,浮虚失实,华藻害道。虽号为粲然备具,而文移书判增至数倍,居官者穷日之力,实
不暇给,猾吏奸人乘隙以逞。其始也,所详者小,所略者大。其极也,并小者不复能详,则
一切卤莽,听吏之所为而已。太上皇帝中兴大业,当羑叹息,思有以救之。于是渐加订正,
以还其旧,两省复通为一,以革迂滞之风,寺监几省其半,以去支离之害,简礼容,删律
令,规模措置,盖欲悉除繁文,复从祖宗之质而后已。有司奉承,未能尽如本指。此陛下
今日所当力行不可缓也。
臣愚欲望圣慈明诏辅臣,使帅其属,因今六曹寺监百执事所掌,讲求祖宗旧制,以趋
于广大简易之域。繁碎重复,无益实事者,一皆省去,使小大之臣,咸有余力以察奸去蠹,
修举其职,则太平之基,自此立矣。元祐中,司马光请改三省职事,一如昔日中书之制。苏
辙亦请收昔日三司之权,悉归户部。则臣所谓因今所掌,以求祖宗旧制,诚不为难,顾陛
下力行何如尔。干冒天听,伏深战栗。取进止。

臣窃观周自后稷。公刘以来,积德深远,卜世长久。为之子孙者,宜皆取法焉。然而
独曰。仪刑文王。又曰。仪式刑文王之典。汉自高帝创业,其后嗣亦多贤君,然史臣独
曰。汉言文。景,美矣。至武帝之功烈,犹以不遵文。景之恭俭为恨。唐三百年,一祖
三宗,皆号盛世,而太宗。正观政要。之书独传宝以为大训。元祐中,学士范祖禹亦曰。
祖宗畏天爱民,子孙皆当取法。惟仁宗在位最久,德泽深厚,结于天下,诚能专法仁宗,
则成康之隆,不难致也。呜呼。祖禹之言,天下之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