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资也、孔子之圣、生民之所未有也、守仁则曰、圣人犹金、尧舜万镒、孔子九千镒也、又曰、求之吾心而非、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大发千古所无之异欲论、欲为千古所无之异人、彼谓不忍操戈而入朱熹之室、不知其操戈而入孔氏之室也、彼谓朱熹之学为洪水猛兽、不知其自陷于洪水猛兽也、当时尚书湛若水、与守仁至契、亦尝答吕怀曰、迩来横议、汤沸火燎、眼中已无尧舜禹汤文武周孔矣、尚书张邦奇答唐顺之曰、今之讲学者、至于狎侮天地、秤停诸大圣人两分两轻重之类、开辟以来、未有无忌惮□若比者、本常卿魏校答崔铣曰、守仁说行、而杨简逆天侮圣人之书出祸天下、其邪说甚于无父无君、提学林希元作四书存疑曰、天地间自来有此妖怪、如许行邪说、至为无谓、犹有从之者、无怪良知之说惑人也、夫此四人者、皆世所谓贤人君子、且素重守仁者也、而力诋之若此、是必有大不得已者夺其情也、且自国朝以来、真儒如薛瑄、已从祀无议矣、从祀之道自任者、莫如今准从祀检讨陈献章、守仁之徒所推服、亦莫如献章、今献章之书具存也、有无忌惮如此者乎、彼为之徒者、往往推守仁于献章、而不知其不类也、何以明其然也、彼驳朱熹穷物理之说曰、如求孝之理于亲之身、求恻隐之理于孺子之身、不知熹无是教也、又曰、亭前竹子、穷物不通、七日成疾、以为格物误人不知熹无是学也、以一心好酒、一心好色、为主一之功、证居敬之失、不知好酒好色不可以为敬、亦未闻有敬而好酒好色者也、如此之类、欲以病朱熹、而愚天下、至指之为神奸所伏、考献章之言、有如此者乎、观其诗曰、吾道有宗主、千秋朱紫阳、又曰、一语不遗无极老、十年无倦考亭翁、吁何其尊之至也、守仁之奖借其徒、人人闻道、处处曾颜曾如哀主事徐爱之亡曰、汝与颜子同德则是颜子在门也、别山人董澐之序曰、进于化也无难、则是自处已化也、指王畿心意知物善恶俱无之见、为明道颜子不敢当、则是王畿过于明道颜子也臣之郡人杨氏兄弟、仅及门、而一皆称之为闻道、此外又有薛氏兄弟子侄之盛、又有毅然任道数十人之多、则是邹鲁诸贤、不足以当臣一郡也、奖人以所无之善、诱人以伪成之名、枉其心之公、贼夫人之子、惑世诬民、莫此为甚、考献章之言、有如此者乎、观其语李承箕曰、世卿以欧苏人物自期、安能远到、其论张诩曰、廷实是禅矣、但其人气高、且不可攻吁、何其严之至也、夫朱注之行久、学士遵为矩矱、而求其体验于身心者实少、自献章以静入诚、养见大无欲之旨、廸人、而学者始知反求诸内、可谓有启佑之力、然其补偏救弊之言、亦不无时有稍过者、昔程颢有言、学者湏先识仁、仁者浑然与物同体、常时皆谓发前圣所未发、而朱熹独谓其太广而难入、献章之言曰、吾能握其机、何必窥陈编、又曰、此道苟能明、何必多读书、虽出于救末学之弊、而臣亦谓其语意尚湏善会、又曰、谁家绣出鸳鸯谱、不把金针度与人、则极喜程颢与物同体之说、或者病之、又谓金针之语、不当喻学、而臣则以程颢献章、各既已所见至而言、朱熹之意、则为圣教而发、若乃所引禅语、诗家借用、似无嫌于同辞者、要之圣人无是也、夫道中而已矣、教中道而立而已矣、卑之不可、高之不可、贤者立言、往往不能如圣人大中而无弊也、此圣贤之分也、虽然、不意守仁之好异一至于此也、考胡居仁与献章同时、同受业于吴与弼者、然尚以献章之学为禅、使其生于守仁之日、将不知指守仁为何如人也、守仁之学、实从湛若水而兴、若水献章之徒也、所谓良知、岂能出献章造悟之内、而生平论著满车曾不见挂口献章一语、呜呼、彼固上薄孔子、下掩曾孟者、固宜不屑为献章也、或者比而同之、过矣、推守仁之意、生不欲与献章齐名、殁岂欲与献章并祀、倘傥如守仁者而欲议祀典、则必巍然独当南面、而孔子为之佐享、如颜曾思孟周程、犹得列之廊庑之间、彼程颐朱熹而下、当迸弃之、不与同国中国矣、岂能一日同堂而居也、呜呼、此皆由守仁自任之太过、虽守仁或亦不自知其至于此也、臣少时读书其书、窃喜、葢尝尽弃其学而学焉、臣之里人、亦有以臣将为他日守仁者赖天之灵、久而悔悟、始知其自奇智解者、乃工于护短之谋也、其借口一体者、乃巧于盗名之术也、终日招朋聚党、好为人师、而忘其身之可贱也、稍知廉耻耻之士、所不肯为于是颜忸怩而心愧畏者累月、是以宁谢交息游游不敢学媒妁之言、以奖进人物、宁其中一无所有、不敢高阔谈、以骇人惊世、何者、自顾其才非其才、其道不敢道也、昔马援戒其子侄曰、杜季良忧人之忧、乐人之乐、吾爱之重之、不愿尔曹效之、学而不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也、里妇效颦于西施、其姑见之曰、此吾妇也、胡然化而为鬼也、是故守仁之学、有守仁之才则可、无其才而效之、不为狗成、则从鬼化、夫人之异于禽兽别于鬼魅者、以其平正明实、守经守礼、虽愚夫愚妇可望而知也、今若此则又何贵焉、然以臣昔日之误、则天下之为臣者宜不必也、以臣之迷而后悔、则天下之迷于其说者皆可原也、孔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刄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夫宁学中庸而未至、不欲以一善而成名、君子之所以戒慎恐惧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