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必欲弃其法令矣,是乱天下之道也。

 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非曰:此与笃恭而天下平似合,然而不同。所谓笃恭者,必笃之於心,笃之於身,由是笃之於家,由是笃之於国,由是笃之於天下。刑政礼乐,未尝无为也,然圣人为之,天理流行,行所无事耳。若老子书一切无为,则足以乱天下矣。

  右第五十七章

 其政闷闷,其民醇醇;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非曰:圣王之政明快无闷,不察察而未尝不察,如日月之照临也。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邪。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民之迷,其日固久。

非曰:祸福相为倚伏,不待言矣。至於邪正善妖有一定之理,而不可变而为也。

 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非曰:方廉美德在己,岂有伤刺於人之理?直与肆相反,光与耀不相蒙。

 右第五十八章

 治人事天莫如啬,

非曰:非圣人盛德,极天下之仁敬,不足以事天治民,而以啬言之,见亦陋矣。固知老子书非聃之言。

 夫惟啬,是谓早复。早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

非曰:凡称啬夫亦啬也,据此所称,无乃介吝一节之士耳,遽可以言早复乎?颜子不远复,知几其神,於念头上用功,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故能克积德以造其极,而可以浅易言哉?

 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非曰:既言莫知其极,则有国长久不足言矣。轻重浅深不伦。

 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非曰:为长生之术而云啬则可也,而遽以为圣人全纯变化莫测,妄矣。此必摄生之徒为之。

  右第五十九章

 治大国若烹小鲜。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夫两不相伤,故其德交归焉。

非曰:大人与鬼神合其吉凶,以其同体也。中庸称鬼神之德之盛,岂有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之理?既神,又岂有伤之?又岂有圣人伤神之理?老子原不知鬼神之德,又岂知道?故吾谓此书非聃作,必关尹之徒鞫说之辈托而为之也。

  右第六十章

 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其所欲,故大者宜为下。

非曰:此乃阴谋诡谲之徒为之,去圣人正大光明之心、义以为利之道远矣。

  右第六十一章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

非曰:道与天地万物同体,亦家常菜饭,何奥何宝?

 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

非曰:市尊加人皆非圣人大公之心,一有此焉,不可与入尧舜之道也。

 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

非曰:坐进之言似是矣,恐道其道,非吾之所谓道也。故胡康侯云「句句合,然而不同」者,此也。

 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非曰:求财得之,是也。道岂为免罪而学邪?

  右第六十二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非曰:圣人有无同体,老子只是一切无了。●食而[不]知其味,可谓心乎?释氏曰:「终日食饭,未尝咬破一[粒]粟。」明道曰:「常人食饭在脊梁上过,吾食饭在肚里[过]。」[邪]正大小自不同矣。

 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於其易,为大於其细。

非曰:圣人以直报怨,老子报怨以德,出於有意之私。余皆然。

 天下难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

非曰:圣人随大随小,一天理之流行耳,而未尝有意必也。

  右第六十三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破,其微易散。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乱。

非曰:老氏既主无为,此又曰「为之於未有」,未有而且为之,则有时为之可知矣,其言自相予盾。若圣人无二语。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非曰:圣学之所谓无为者,天理自然,物各付物,不加毫末,所谓行所无事也。未尝以己与之,舜之无为而治,亦以有人为之,而己不容私智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