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虑学者无从而求之,使穷其本,始得其始,则得其终矣。曰基命,所以原始也。原声所始,始无所止,莫究厥始,莫穷厥终,莫执厥中。无声之乐,日闻四方,果日闻四方矣。无声即声,声即无声,无体即体,无服即服,无本末,无精粗。威仪实无体,其曰不可选也,是诚不可选也。凡民有丧,匍匐救之,是故无服之丧也,即齐斩功德缌之道也。于父斩衰,于母齐衰,兄弟期降,而功缌衰,诚有等差,皆一心之为也。即匍匐救丧之心,以丧其亲则为齐斩,为擗踊,为毁瘠,一也。非人之所为也,天也。天即人,人即天地,即日月,即四时,即鬼神,即礼乐之原。原无所本,亦无所末,本末之名因人心而生,本末之实不以人心而异。人谓之本末,则亦始从而谓之本末,人谓之天,则亦始从而谓之天,人谓之地,则亦始从而谓之地。人曰日月,吾亦可得不谓之日月?人曰四时,吾亦何得不谓之四时?人曰礼则曰礼,人曰乐则曰乐,人曰人则曰人,人曰道则曰道,曰气则曰气,曰志则曰志,有曰有,无曰无,号名纷然,意虑杂然,而未尝不浑然、寂然也,人自以为纷然、杂然也。故曰即哀乐之相生而实不可见、不可闻也。此非徇名者之所知也,亦非徇实者之所知也,实无所徇。实无所实,弃名而求实非实也;弃实而言名非名也。实非学者之所知也,名亦非学者之所知也,知则不知,不知则知,知则乱、则昏,不知则清明、则无所不知也。孔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文王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子贡以为多学而识之,圣人以为非。孔子又曰:「天下何思何虑!」学者苟有意焉,夫子必曰「毋」,有必焉,必曰「毋」,有固焉,必曰「毋」,有我焉,必曰「毋」,微有意度,如云气之蔽太虚矣。四方有败,安能先众人而知之?先知四方之败者,必其不识不知者也。孔子曰:「不逆诈,不(忆)[亿][注:据慈湖遗书改]不信。」而亦自先觉,何也?意虑不作,而本清、本明之性自无所不照故也。此非口舌之所能道也,此非思为之所能到也。人心自清,人心自明,人心自无思无为,人心自寂然不动。思未尝思,人自以为思,为未尝为,人自以为为。清也、明也、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也、知也、不知也,皆名也,惑其名者失其实也。子夏闻三无之论曰:「言则大矣,美矣,盛矣。言尽于此而已乎?」是子夏未领吾圣人旨也。圣人之旨非美盛所可得而言也,亦非言所可得而尽也。故孔子又启之曰:「君子之服之也,又有五起焉。」服而念之,畅而明之,五起非有五者之不同也,五起犹五节,加焉而六可也,损焉而四亦可也。纵而言之,错而论之,无不可者。无声之乐,气志不违,气志不违,气志即乐,匪异匪违。无体之礼,威仪迟迟,不可度思!无服之丧,内恕孔悲;其恕其悲,孰得而知?无声之乐,气志既得,得非有得,亦非无得。无体之礼,威仪翼翼,威仪翼翼,顺帝之则。无服之丧,施及四国。三者一旨,三者一得。无声之乐,气志既从,何异何同,昭然浑融。无体之礼,上下和同,此敬此恭,何所不通?无服之丧,以畜万邦,有安无危,有福无殃。无声之乐,日闻四方,人皆闻之,而曰不知。无体之礼,日就月将,不勉不强,从容有常。无服之丧,纯德孔明,皜皜精白,礼乐同情。无声之乐,气志既起,其起即止,变化不已。无体之礼,施及四海,此道大通,无远弗届。无服之丧,施于孙子。
  
  诗言「无声无臭」,而必曰「上天之载」,明有无虚实一体也。今一切说虚无,可乎?又说圣人以无声破学者定见,是圣人已堕在一偏,何以救人?救人惟在中正耳。圣人无二语,谓心即是服,则设有一人丧亲而不为服者,曰「吾服在心矣」,可乎?至于天地、日月、四时、礼乐、人道、气志、有无,皆一定不可易之名,设有在狂人指天谓为地,则亦可姑从而谓天为地乎?至于哀乐未生,诚无名矣,又何以谓之相生乎?又云「知则不知,不知则知,知则昏乱,不知则清明而无不知」,则孟子所谓良知皆非耶?而又援孔子无知,文王不识不知,以归附其说,益远矣。其四方有败,先众而知,死亦蜀山人之前知,非圣人之前知也。又云「五起加焉而六、损焉而四皆可」,若非圣人之言,则易言、烦言则可以损益得;若圣人之言,则如几子之有四脚,缺一不可。盖此类非圣人之言,故无声礼乐等,[吾重]叠言之,不过一理,更无浅深,何必多言?慈湖附会之,益见择之不精矣。
  
   子夏曰:「三王之德,参于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参天地矣?」孔子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私?」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其在诗曰:『帝命不违,至于汤齐。降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是汤之德也。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清明在躬,气志如神,嗜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嵩维岳,峻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为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德也。三代之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