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揽取,其间云气隐见,阳辉粲发,霞舒金锦,愈变而愈奇,云拖王龙,出没夭矫于万峰君翠之间,可观可骇,而须臾忽化,千态万状,莫绘莫画。又如江上之秋光,清光爽明,若甚近也,而不可执,若远也而不可追而及,清露濡之,霜月炯之,而无所损,无所益。又如松间之溪声,泠泠其鸣,其音甚清,的然可以听而闻,而不得夫音之形。
  
  此正是彷佛渺茫冥昧气象,皆是想象中来,乃幻心也,而以为得,不亦误乎!
  
   此道元来即是心,人人拋却去求深,不知求却翻成外,若是吾心底用寻。
  
  虽不用寻,亦自常放,此觅心了不得之说。
  
   谁省吾心即是仁,荷(池)[他][据慈湖遗书改]先哲为人深,分明说了犹疑在,更问如何是本心?
  
  岂以知觉运动之心即为仁乎?孟子「仁,人心也」,须善看。
  
   若问如何是此心?能思能索又能寻。汝心底用他人说,只是寻常用底心。
  
  寻常用的须分邪正。
  
   此心用处没踪由,拟待思量是讨愁,但只事亲兼事长,只如此去莫回头。
  
  事亲事长之心不得其中正即非道,思量讨愁,即五祖「纔商量著便不中用」。
  
   可笑禅流错用心,或思或罢两追寻,穷年费校精神后,陷入泥涂转转深。
  
  禅者正不用思量,正不费精神,慈湖恐是操戈入室。
  
   心里虚明著太空,乾坤日月总包笼,从来个片闲田地,难定西南与北东。
  
  虚明之中即有实理,何谓太空乎?
  
   莫将爱敬复雕镌,一片真纯幸自全,待得将心去钩索,旋栽荆棘向芝田。
  
  爱敬即是天理自然,何能雕镌?何假雕镌?
  
   勿认胸中一团气,一团气里空无地,既空何地更何义,此无广狭无一二。
  
  胸中本体何曾有气?有气非本体矣。
  
   回心三月不违仁,已后元曾小失真,一片雪花轻著水,冥冥不复省漓醇。
  
  颜子三月后只念头稍有不善,便觉便了无形,亦何谓小失?非如雪花著水,有形迹也。
  
   有心切勿去钩玄,钩得玄来在外边,何似罢休依本分,孝慈忠信乃天然。此天然处不亦妙,费尽思量却不到,有时父召急趋前,不觉不知造渊奥。此时合勒承认状,从古痴顽何不晓。
  
  父召急趋时,若心不存,不中不正,亦百姓日用不知,行之而不著,习矣而不察,何云便是道?且有时如此,未必人人时时如此,所以要学成之。
  
   曩疑先圣啬于言,何不明明细细传?今醒从前都错认,更加详后即纷然。
  
  恐有人更铸错也。
  
   诗痴正自不烦功,只为英才辄堕中,今日已成风俗后,后生个个入樊笼。
  
  吾所大忧者不在此耳。
  
   慈溪慈湖孝名美,即天之经地之义,子思不知万物我发育,推与圣人自固蔽,己自固蔽祸犹小,固蔽后学祸甚大。孔子没近二千年,未有一人指其愆,汨汨昏昏到今日,所幸慈湖却不然,灼见子思、孟子病同源。
  
  敢为异说乱教,祸后学乃自道也。
  
   大哉孔圣之言,哀乐相生不可见,倾耳听之不可闻,不见乃真见,不闻乃真闻。子夏虽曰「敢不承」,实莫之承终于昏,误认有子为师道。曾子觉虽小,而悟孔圣之皜皜,濯之暴之觉之亏,即濯即无不知。子思、孟子亦近之,惜乎小觉而大非,其言多害道。二子名声满天下,指其非者何其少?滋惑后学何时了?安得朝家专主孔圣言,尽削异说明大道。比一二年觉者寖寖多,几二百人,其天乎!
  
  不识子思、孟子,亦不识孔子矣。其言词气,狂妄自恣,所存可知。一、二十年所谓觉者,都被慈湖惑了。
  
  [湛子知言]下
  
  泉翁大全集卷之八十下
  
  杨子折衷
  
  门人蕲水程辙校正
  
   易者,己也,非有他也。以易为书,不以易为己,不可也。以易为天地之变,不以易为己之变化,不可也。天地,我之天地,变化,我之变化,非他物也。私者裂之,私者自小也。包牺氏欲形容是己,不可得画而为一,于戏!是亦可以形容吾体之似矣!又谓是虽足以形容吾体,而吾体之中又有变化之殊焉,又无以形容之,画而为□。一者,吾之一也。□者,吾□也。可画而不可言也,可以默识而不可加知也。一者,吾之全也。 □者,吾之分也。全即分也,分即全也。
  
  他人食饭,己得无饥乎?张皇!张皇!可默识即知也,知识岂有二?圣人作易,画出道体,使人体之,其在书、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