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者乎?是率人而流于口耳之归者也。且圣人动静语默容止之间,莫非此体之莹彻,天机之运用,太公无我之流行,物各付物,感应无心,是皆至教之所寓也,何尝以言而显?以不言而遂隐[焉]?徒以言语求之,其不足与有言可知矣。盖不知深潜默识之功,溥博渊泉,浑化无迹之奥,是以失之于浅,无所著落,无惑乎其无见也。古人以色相授,以意相传,以神气相感应,以不言之信相孚,是故不必于[言],亦不必于不言也,惟[其时而]已矣,[未知是否]?
  
  见得皆是。此后[只须默而识之,不言而信,勿伤于□□。]
  
   纯仁问:「先生之教,只[随处体认天理]□□□□□□头脑处,所谓天理,不过体用合原而已。」
  
  见得天理,自体用合原,若谓天理不过体用合原,则不可。
  
   此是一个中正道理,必须用勿忘勿助中正的功夫,斯得之矣。
  
  此四句说得是。
  
   窃谓天理有何形象?只本心之不容已处发见便是,如乍见孺子入井,而怵惕恻隐之心动也。
  
  当作「心之不容已而无所[为]而为者谓之天理」。如乍见而恻隐是也;若纳交要誉恶其声,则有所为,非天理矣。
  
   此个天理,其谁无之?只蔽于习俗物欲,丧失之耳,而今且打叠此处洁洁净净,随处存个无欲之本,察见合一天理而涵养之。
  
  谓之合一天理,名理未当。
  
   勿忘勿助、不空不滞,无事而有事,随动随静、随常随变、随烦随简,而一以此工夫贯之。
  
  皆说得是,但云无事而有事则未莹。
  
   存养□久,物欲去而习心亡,则真心自然随处发见出来,不容已矣。但得真心流行,不至障碍,便是天理流行,未知是否?亦是如此。
  
   但初学摆脱不开,知动静合机矣,未免静忘而动滞;知体用合原矣,未免心与事判;知物我合体矣,未免痛痒不切。日难一日,将何以救药之?
  
  此只是用功不深故心生,心生故动静、心事、物我相扞格耳。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矣。
  
   王仁问:「宇宙间只是一个理而已矣。理也者,理也,先生所谓浑然粲然者是也。此理充塞无间,流行不已,何尝有一处不到、一时不然乎!是故学者要当随时随处、随寂随感、随动随静,体认得此理亲切,如在目前,自然广大高明,自然活泼泼地,自然与天地万物流通,而不知天地之为天地、万物之为万物、我之为我,浑成一片,只见得一个理而已矣,更何有内外人己物我之分?可见一体功夫全在随处体认天理,故学者不可不先识此头脑。不然茫茫荡荡,无所著落,终有内外、人己、物我之分,终是三截两截,不成片段矣。若有个要见天地万物一体之心,便是私意,便是间断,便与天地万物为二矣。何如?」
  
  「如在目前」四字甚好,稍有要见之心,则滞于见矣。余皆是,如此涵养。
  
  又问:「天下之道二:公与私而已矣。公也者,其天理乎!私也者,其人欲乎!今有学者用功,只要无欲,愚见天理人欲不容并立,只要察见天理。若见得天理融彻,则百般私欲自消;苟徒要无欲,恐功愈勤而欲愈生。理譬诸主也,欲譬诸贼也,主翁长在,则贼不敢进,若一时不在,众贼遂攻进矣。是否?」
  
  亦看得好。公即天理,天理斯无欲,未见天理而骤然欲无欲,岂可得乎?只是说无欲耳!周子曰:「一者,无欲也。」一即天理。
  
   先生曰:「小贤则小虚,大贤则大虚」夫虚也者,其无物之谓乎!惟其无物也,故与道为一而无物不体,无物不体,其天下之至实者乎!观诸太虚可见矣。太虚中无非是实理充塞流行,是故知虚实同原者,斯可与论学矣。
  
  吾所谓「小贤则小虚,大贤则大虚」者,谓虚心受善之虚,如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禹闻善言则拜,大舜善与人同是也。今论此虚字亦好,虚实本是同原,太虚能生万物,以其至虚至实也。石翁亦云:「虚实要往来看。」见虚非难,见虚中之实为难。
  
   丘汝庄问:「静时体认易,动时体认难。先生曰:『只是患(末)[未]知止耳。』盖知止者,非徒想见之而已,必真见得天理之在宇宙间活泼流行,融彻无间,则心有定见,而静亦定、动亦定,动静两忘而澄然无事矣。又何难易之有?故大学功夫全在知止。」
  
  只说天理在宇宙间,便尚有病痛,只于心体中求之为切,而与在宇宙间者一也。古人致知功极多,而其功效甚大,其在大学只一知止,而定静安虑能得皆由之,是「功效之大」也;其在中庸,博学、审问、慎思、明辩、四者皆知止之功,故曰「其功极多」也。知止然后心有主,释氏戒定慧倒说了。
  
   人也者,天地之气也;心也者,天地之气之精也,可见天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