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以为赠。」吾曰:「冷暖自知,进退自裁,自求自得,自信自乐,何与他人?」
  
  规矩准绳,乃方圆平直之至也;勿忘勿助之间,乃中正之至也。不知勿忘勿助之间,是未知学之的也。
  
  戊子岁除,召各部同志诸君饮于新泉,共论大道。饮毕,言曰:「诸君知忠信为圣道之至乎?学者徒大言夸人,而无实德,无忠信故也。故主忠信,忠信所以进德,直上达天德,以造至诚之道,忠信之外无余事矣。」既而语罗民止、周克道、程子京曰:「忠信者,体认天理之功,尽在是矣。中心为忠,心中故实是谓之信。心之不实,全是不中不正之心为之。」问:「如何中心?」曰:「勿忘勿助之间,则心中矣。」
  
  忘助皆物也,勿忘勿助之间,其神之至妙不测者与!
  
  勿忘勿助而必有事焉,圣人之至学,大中至正之矩也。今之语学者,不知勿忘勿助,则不足以语中正;不由中正,不足以为人师。师也者,医也。医之用药,不中不正,其术足以杀人,可不慎乎!可不择乎!
  
  勿忘勿助之间,所以立中正也。舍勿忘勿助而语学,则失其中正,其必为老、庄、佛氏,必为仪、秦、管、商。老、庄、佛氏,皆自以为圣;仪、秦、管、商,人皆以为大丈夫,而志愿慕之,彼岂自以为不中正哉?盖无勿忘勿助之矩而不自知耳矣,孰为良知乎?
  
  置鉴于暗,可以照明,物在明而不在暗也,故感在物而不在鉴。诗曰:「潜虽伏矣,亦孔之昭。」君子可以知感应之理矣。
  
  史过曰:「考中度。」衷,中也,故中心为中。最可玩味,中心则实矣。
  
  泉翁大全集卷之七十
  
  新泉问辩录
  
  门人宜兴周冲编辑
  
   刘心问:「道之浩浩,何处下手得力?虽有随处体认、勿忘勿助之法,然日用间殊觉泛泛。窃谓譬之射者,见的所在,斯操弓约矢,正志直体,可以求中,若不见正鹄,则所射者何物?巧力虽全,亦无地而妄施矣。」
  
  只勿忘勿助体认天理,便自有见,即如射者之见的也。以为泛泛从事者,殆恐于体认功夫未能实用其力耳。
  
   圣人云「默而识之」,不曰「学之不讲」乎?此二者当兼致之。盖恐人有务外遗内之病,故示以默识;恐人有遗弃物理之患,故示以讲学。然讲学时即须存个默识意思,俾能得诸心;默识时又于所讲者旁通而曲畅之,俾能开其明;则亦非二事也,乃是一致功夫。今若当默识时,但只默识,离却讲明之事;当讲学时,但只讲学,更不即存默识之意;如此尚有两段,不涉空虚,则是口耳者也。敢问如何?
  
  正是合一用功不可偏废,故圣人必每每并言之。今人又有倡为只用默识,不须讲学者,则亦异于圣人之学矣。
  
   明道云:「见理后须放开。」看来未见理时须如何做?莫先紧著一步,待见得此理有据处,始可涵泳自适。不然,初学将甚么放开?恐无以为之地也。明道又云:「开又近于放倒,故有礼以节之;守几于不自在,故有乐以乐之。」此便是勿忘勿助,何不辟头以此教人?乃云「见理后须放开」,何也?
  
  学者紧要勿忘勿助体认天理,若真见得天理亲切,则自廓然大公,而广大高明之本体自复,即所谓「放开」,非谓见理之后,又有所谓放开也。若如此说,却又看小了天理也。圣人川上之叹,即此便是道理。程夫子谓其要在谨独,此是切实用功处。
  
   师尊解中庸「慎独」,以独者不可见闻而可独知之体也,理也;戒慎恐惧,乃所谓慎存其体也。心谓果能如此,必见此道无所不在,色色皆天理流行,庶或窥无声无臭之妙,是谓德修而道凝矣。程子只在谨独之意殆如是乎!初学固未敢论此,诚有望洋之惧焉!
  
  且莫理会川上及无声无臭之妙,只且去下慎独功夫,则自见无声无臭之妙、川上之体矣。
  
   师尊以理气一体无二,然又曰:「有可见闻者,有不可见闻者。」然则可见闻者是何物?不可见闻者又是何物?语意未免分别个理气在,幸明教焉。
  
  可见闻者,气;不可见闻者,理。理亦气、气亦理,故一体无二。
  
   茂叔每令伯淳寻仲尼、颜子乐处,不知伯淳此时造诣亦将有可以语上,亦始见时便令如此也?初学求寻,茫然何识!尝见尊师云:「惟勿忘勿助者见之,惟缉熙光明者得之。」此只言其功夫成就处,未明著乐之实也。敢问所以乐毕竟何事?
  
  只须自体认天理自见,不须问人,人亦无所言处也。
  
   横渠「清虚一大」之说,使人向别处走,以甚或不实落也。程伊川(诰)[诘]难,乃云:「清兼浊,虚兼实,一兼二,大兼小。」乃是有弊。不如明道云:「道亦器也,器亦道也。」乃为了了,使人有所依据而不堕于空寂也。然紫阳谓横渠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