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识其字义,睹其形模奇古,想见古圣人之心画,如睹古圣人之仪形,因以得古圣人之精一之妙,岂但供玩好而已耶?夫天地之文,虫鸟之篆,伏羲之画,因象而得意焉,亦何有於文字哉?
  
  隽不疑断狱
  
  有乘黄犊车者自谓为卫太子,隽不疑叱缚之,引蒯聩之事为断,昭帝霍光嘉之。程子曰:「不疑说春秋非是,然处事应机不异於古人矣。」胡氏谓:「据称兵与父兵战,正使不死而父宥之,位亦不得有矣。果来自诣,当以此下令成狱议刑,不必引春秋。」愚谓此直当辨其真伪,不当论其是非也。夫太子自经,史已书之,而归来望思之台,思子之宫,至是九年矣。太子之死,天下有不知乎?夫以昭帝之明,年十四而能辨上官之诈,岂以此而不能辨乎?何也?若夫太子之是非,诸公皆非不易之论也。夫太子者,天子之贰,所以承宗庙、立国本,故其职,居则监国,出则謢军。而充以邪小诬杀太子,摇国本、辱宗庙。太子大义自处何如也?与夫蒯聩之事有间矣。孔子曰:「孝子小杖受,大杖逃。」申生称为恭而不得为孝。故为太子者,度不能自见於武帝,发兵诛充,诛已,即上书请矫制之罪以自明,可也。故不避充之诬以陷父於不义,不孝也;不诛充以自免,以安国家,不义也;不上书以自明,不智也。故义与孝,太子有之,而智不能以自明,亦卒归於不孝不义而已矣。及壶关三老田千秋之说,帝大悟而族充,充之罪得,而太子之冤白矣。使太子无死而归来,帝将明其冤而布告天下,复其位焉耳。然则胡氏谓其与父兵战,何也?武帝时在甘泉也,与兵战也,非与父战也。充时持太子急,未及奏闻,未有帝诏也。太子以兵自卫也,以兵自卫者,岂倒戈听人戕己乎?则亦不义不孝而已。若果真太子,不疑当何以处之?曰:「先帝罪人斯得,太子无罪,罪在逃父而去太子之位,先诏未有复焉。先帝以诏立今帝矣,太子宜就藩臣之位也。」若隽不疑之说,彼将诘曰:「先帝之族江充,何也?」将应之曰:「为其诬也。」彼将曰:「为其诬也,则吾何罪焉?」又将何以应之哉?然而斯人之伪,群公皆莫之辨,何也?
  泉翁大全卷之三十四
  
  文集
  
  门人新安洪垣校刊
  
  杂著
  
  王子赠言
  
  山东古邹、鲁之墟,有周公始化,孔、孟教学之遗焉。道思王子督学而往兹土,因俗而导之以周公、孔、孟之所以治而治,所以学而学,所以教而教,则人习信而易从也。孔之求仁、四勿,应同孟之集义、三勿,勿正、勿忘、勿助。无贰周之造士。德行道艺,将不易道而治教可几矣,道思其勉之哉。嘉靖丙申五月十三日
  
  文武对赠李仲谦之四川
  
  或问於甘泉子曰:「若文人者,可以为武备矣乎?」曰:「不可。」他日又曰:「若侍御仲谦者,文人也。今以为四川安绵兵备佥事者,何如?可乎?」曰:「可。」曰:「昔也不可,今也可?」或曰:「昔之所谓文,文辞之事也,故文不可以兼於武。今之仲谦之谓文,经纬之事也,故武可以寓於文。语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是故文武一道也,刚柔一体也,敬义果毅一德也,揖让鹰扬一事也。是故用之而戢众焉,用之而御侮焉,一心也。文武之德存乎心,将何施而不可!然则仲谦之往,其能兼济乎文武,而乐观厥成也必矣。仲谦之至也,其与高秋官公敬讲乎此道。」
  
  王道思送铜雀砚云不知真伪遂铭之
  
  言时铜雀,是真是伪?艺真即真,道思所遗。嘉靖丙申五月吉日
  
  跋斗山书院所刻训规
  
  右训规者,予昔所示大科书院诸生,而吕泾野奉常八分书之,刻於新泉精舍之壁者也。歙诸生汪上舍烨等无虑数十人,请归以翻刻於斗山书院,以为进德居业之资焉。斯理也,固合内外、彻上下、兼精粗,大小一以贯之者也。学者必於是而务焉,庶不畔於圣人中正之道,而先王德行道艺之教不外是矣。嘉靖丙申中秋日
  
  洪氏仁孝堂铭有序
  
   仁孝堂者,祁门桃源洪氏子章,与族人所建,教其子弟以仁孝者也。予以天亲非二体,仁孝非二道,故人子能尽其心性,则事天事亲之道备,而仁孝兼至矣。遂为铭之。
  
  仁孝皇皇,谁以名堂?湛子之题,洪氏之光。曷孝曷仁?如亲如天。有或弗灵,是谓冥顽。明明上天,畀尔性真,尔性弗复,是谓不仁。父母怙冒,生尔德貌,尔德不修,是谓不孝。仁孝非二,天亲一致。何以一致,同体无异。不仁非人,不孝非子。非人非子,人子所耻。我为作铭,敬告诸洪,事父母孝,天地察明。丁酉二月
  
  丁酉科堂试策问
  
  问,语有之:「学优则仕。」今诸生皆有志於仕者,且先与诸生论学可乎?夫论学始於傅说,说告高宗曰:「学於古训乃有获。」获者得也,言有得於身心也。然古今之人,博极群书者不少,果为有得於身心乎?然又不能